襄亲王萧云衍突然提起带兵出征,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这个孽子,真是不知死活,当今圣上阴沉着一张脸,但碍于在群臣面前,不好发作。
“蘅儿,这事你怎么看?”圣上将希望投在萧逸蘅身上。
他以为衍儿是年少轻狂,不知利害,蘅儿年长几岁,自然不会跟着胡闹。
结果没想到……
“回禀父皇,皇弟熟读兵法,武功造诣又在儿臣之上,儿臣认为,是这次出征的不二人选。”
听到这话,圣上单手握紧龙椅,气的差点跳起来。
身子腾空到一半,又强忍着坐了回去。
“左相,这事你怎么看?”深吸一口气,圣上强压下怒意,装作心平气和的问道。
为官几十载,左相柳亭烨是只老狐狸了。
昨天太子殿下亲临柳府,就这事求他在圣上面前尽言的时候,他也被吓了一跳。
一番太极打下来,他只能说不支持也不反对,两头不得罪。
“回禀圣上,臣年纪大了,年轻人心怀天下,但也容易意气用事,这事,臣拿不定主意。”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狐狸打算明哲保身,指望是指望不上了,圣上气的破口大骂:“你个糊涂蛋,朕养你有什么用?”
“臣罪该万死。”刚骂完,柳亭烨就立马跪下请罪,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明显是油盐不进,圣上被气的一噎,只能转而将希望放在右相顾云白身上。
三年前的新科状元,如今已身居右相,才华手段自是不用多言。
“右相,你怎么看?”
闻言,顾云白装作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太子萧逸蘅,上前一步,俯首坦言道:“回禀圣上,霍将军当年十七岁便领兵上战场,多年来未尝败绩,襄亲王今年已有十六岁,战场上又有霍将军辅佐,定能震慑边陲,凯旋归来。”
事到如今,圣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了两个儿子翅膀硬了,联合起来给他下套。
想要挽回这个局面,只有一个办法了。
圣上剩下扭头望向身侧长身而立的楚景容。
忐忑道:“帝师,你看这……?”
国之帝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圣上面前不屈膝,连太子见他,都要低头俯首,恭恭敬敬的喊一声老师。
楚景容今天穿了一袭月牙色的长袍,身姿清瘦挺拔,宛若琼枝一树,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他今年二十有三,已经加冠,丝缎一般的墨发高高束起,只在额前垂下几缕乌丝,清雅飘逸,此刻正微微潋着眸子,如神像般高不可攀。
襄亲王提出要带兵亲征时,他心底也略感诧异,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抬眸扫过朝堂众人,在萧云衍的身上多停留片刻,他轻启薄唇,只有八个字:“勇气可嘉,谋略不足。”
听到这话,萧云衍面色一暗,比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难堪。
这就是目前的他跟楚景容之间的差距,可笑的是,他居然妄想把这人拉下神坛,拥入怀中,妄想这人能用绵软的语气唤他一句夫君。
真的很想,想得快要发疯,又因为得不到,痛苦的快要窒息了。
“不过圣上不必忧心,臣有锦囊妙计,只要襄亲王依臣所言排兵布阵,定可大败夏君,扬名立万。”
听到这话,圣上大喜过望,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帝师的谋略无人怀疑,他既然这样说,必然能做到万无一失。
下了早朝后,萧逸蘅跟萧云衍,并排着跪在御书房。
圣上忍了一早上的怒气,如今彻底爆发了,拿起手边还盛着热茶的杯子,猛的甩出去,砸到了萧逸蘅跟萧云衍的身上。
“你们两个长本事了,合起伙来,要逼宫是吗?”
他单手指向萧逸蘅,气到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你,联合大臣给朕施压,手段真是了得,朕现在就退位,这个皇帝让你来做怎么样?”
“儿臣不敢,儿臣知罪。”萧逸蘅连忙跪俯下身子请罪。
“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还有你,带兵出征?我看你是不知死活。”圣上转而将怒火对准萧云衍。
“儿臣只是想证明自己。”萧云衍跟着俯下头去,声音苦涩道。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能力,有本事,与那人并肩而立。
“你还敢顶嘴!”圣上怒极,顺手抄起一个茶杯就要砸过去,被守在一旁的楚皇后拦了下来。
“夫君息怒,皇儿都长大了,也是建功立业心切,不是坏事,战场上磨练磨练也好,帝师不是说了,有万全之策,可保平安而归。”
听到这话,圣上的怒火稍熄,轻叹一口气,心里有了宽慰。
还好有帝师在,他这两个皇儿,真是越长大越难管教了。
心底一个比一个有主意,偏偏性子倔,谁劝都不听,决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住,宁可撞死在南墙上也不回头。
真是驴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