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念头的不仅仅是一人,就算是顺帝也同样在想,司徒晋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啊,大齐的规矩竟然如此不通人性,连为了救人而冒犯闺阁女子也为世人所不能容吗?”司徒晋的话一出口,现场一片死寂。顺帝是做主的人,却也要考虑一个问题,若将陈瑾嫁给司徒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顺帝的目光更是看向陈瑾,父女之间早已达成一定的共识。司徒晋是意外。
拒绝或是答应,总要给个答案,否则也需要别人给顺帝一个台阶下。
出声的人是一个身着异服的青年,他是乌兰的太子楚桦,也是今日这场宴会欢迎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乌孙太子前来大齐的原因是要和大齐联姻。
眼下大齐的皇室中,唯一没有出嫁的公主正是陈瑾。
乌兰与大齐交战多年,或者更应该说,从大齐建立以来,乌兰一再进犯,是大齐的大敌!
对于大齐来说,乌兰在与大齐这一次交战后突然提出联姻以达成和平,大齐上下都是十分的欢喜的。
站在陈瑾的立场,旁人或许认为这样的和亲不能接受,她却乐意之极!
“乌兰太子说的是。诸位是觉得司徒安之救了本宫有所越轨是你们不能容?亦或是觉得本宫若是不嫁司徒安之就该以死表节?或是让司徒安之以死谢罪?”陈瑾上辈子嫁了司徒晋,最后走到以死救大齐的地步,如何愿意再重蹈覆辙?
有些事既然还没有发生,自该按一开始她的本意重新开始。
在场的所有臣子,若是心中有一丁点大齐的,必愿意用一个女子换得边境的太平。因此就算司徒晋救她有所冒犯,往后他们都会把嘴闭上,断然不会质疑陈瑾的贞节。
“事急从权。司徒左仆射既不必有罪,也不该为此非娶公主不可。”朝局复杂,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小心思,司徒家若与皇室联姻,更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这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有了一个人开口,每一个各怀心思的人都连连附和。
比起让陈瑾嫁给司徒晋,难道不是让陈瑾远嫁乌兰和亲,保边境太平对大家更有利?
“不错。朕也觉得此事就到此为止吧。阿瑾,回去梳洗吧,莫着了凉。”顺帝与陈瑾叮嘱一声,不忘与朱贵妃道:“好好照顾阿瑾。”
朱贵妃应下一声是。顺帝与一旁的乌孙太子楚桦道:“太子请。我们归位。”
若不是陈瑾落水几乎没了气息,动静闹得太大,也不至于惊动宴会上的顺帝和这朝臣。
“陛下。”司徒晋却再唤一声。陈瑾截住司徒晋的话道:“司徒安之,我不会嫁你。”
陈瑾抬起头与司徒晋四目相对,夫妻多年的人啊,彼此如何能不清楚彼此的心性。
现在的司徒晋并不是那位权倾天下的丞相,司徒晋想娶陈瑾的原因,陈瑾并不想多管,但陈瑾可以告诉司徒晋的是,绝无可能。
“恭送父皇。”陈瑾截住司徒晋想说的话。司徒家的人自然有人拦住司徒晋的,司徒晋错过了开口的机会,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顺帝与一群人离去。
乌孙太子楚桦同陈瑾一笑,陈瑾同样与他一笑,落在旁人的眼里,多了几分浓情蜜意,却是甚好!
朱贵妃拉着陈瑾的手道:“阿瑾,快回去更衣,莫着了凉。今日的事不急于一时。”
在宫中沉浸多年的人,岂会不知陈瑾落水一事绝不简单,顺帝此时不问是不适合。
众目睽睽之下,更有外使前来,叫人知道顺帝的两个女儿争执不休,更有一个要置另一个于死地,徒让人看笑话。
陈瑾不提不是要放过宜佳公主;恰恰相反,现在的陈瑾表现得越是懂事,私下再请顺帝主持公道,更能同宜佳好好的算算这笔账。
朱贵妃亦识大体,虽然心疼女儿受罪,要找人算账亦不必急于一时。
陈瑾应一声,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司徒晋,便随朱贵妃一道回宫。她也需要好好的理一理,确定眼下的时间和她猜测的是否一样。
“安之。”陈瑾母女一走,司徒贵妃也不宜久留,宜佳公主却是唤了一声安之。可惜司徒晋却只冷漠地作一揖,头也不回的走了。
宜佳公主脸色阵阵发白,司徒贵妃最是知道宜佳的心思,却是一声轻叹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
宜佳公主泪如雨下,“我如何死心?康乐,都是康乐的错。母亲,我得不到的也绝不让康乐得到,求母亲帮帮我。”
陈瑾不知有些仇,远比她以为的还要浓。有一个人恨得她莫名。或是妒忌,;或者是因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