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并不知朱贵妃另有打算,昏昏沉沉了一日,到了夜里用了药,发了汗,第二日陈瑾的精神便好了许多,休养了三五日,终于恢复了力气。
朱贵妃看着她神采飞扬自然欢喜,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想确定她的安好,发觉陈瑾瘦了,忍不住地道:“不过病了几日倒是一下子瘦了。”
陈瑾才十四岁,原本带着婴儿胖的,病了几日,下巴都尖了,倒越发有美人的样儿了。
“天生丽质,瘦了更好看,更像母亲。”朱贵妃守在陈瑾的榻边一步不离,陈瑾如何能不感念朱贵妃拳拳爱护之心。抱着朱贵妃的胳膊撒娇哄人。
朱贵妃无奈地一笑,戳了一记陈瑾的脑门道:“你啊,就是嘴甜。”
陈瑾吐了吐舌头道:“都是跟母亲学的。”
病了一场,更有顺帝的当头棒喝,陈瑾管不着为何她会重生,一如她从前也不知为何穿越了。同样重生的司徒晋,上辈子陈瑾能跟他斗,这辈子也未偿不能同他再斗一场。
如今就算她居于下风,也不代表将来也会居于下风;若陈瑾轻易就认输,那才是真输了。要斗赢司徒晋,她得养好精神一步步来。
想明白这一点,陈瑾满血复活,也享受年轻也更健康的身体。当你尝试过缠.绵病榻的滋味,便更能体会健康有多难得。
朱贵妃伸手抚过陈瑾的脸,“眼下你父皇对和亲的事另有打算,你可不能再乱来。”
从头到尾朱贵妃都是不同意陈瑾和亲的事,可关乎国事,顺帝有此心,陈瑾这个当事人又是愿意的,再不乐意朱贵妃也莫可奈何。
现在可好了,顺帝松了口,朱贵妃肯定此事陈瑾必也是清楚的,有些话从顺帝那里无法打听,朱贵妃也是想从陈瑾处试探出究竟出了何变故。
陈瑾微微一顿,含糊地道:“是吗?父皇不想和乌兰和亲了?”
“你不知?”朱贵妃半眯起眼睛问陈瑾,盯着陈瑾目不转睛,分明是不相信陈瑾不知其中的原由。
“此事关系重大,母亲就别问了。”陈瑾不想骗朱贵妃,但司徒家和朱家吧,这些年为权利争斗不休的。对,陈瑾是想有个人能抢司徒晋的功不假,一旦朱家的人插手,可能就不仅仅是抢功,极有可能坏事。
司徒晋若是坏了事,就算大齐再愿意和乌兰和亲,想达到目的都变得困难。
一步错步步错。陈瑾想对付司徒晋,并不意味着愿意拿大齐去赌,她一直想要司徒晋死的原因就是因为大齐,如何能本末倒置。
“长大了,你是什么话都不肯跟我说了。”朱贵妃幽幽地叹一口气,显得分外的失落,完全是被陈瑾所伤的模样。
“母亲是知道的,父皇叮嘱不能外传的事,那就是不能说,难道母亲想让我失信于人?”陈瑾可不会因为朱贵妃几句话就放弃原则。
能跟朱贵妃说的话陈瑾不会瞒着;不能告诉朱贵妃的话,无论朱贵妃如何伤心难过那都不能说。
“难道在你心中我竟无家国天下?”朱贵妃并没有放弃,“你告诉我,我不与旁人说?”
朱贵妃带着蛊惑地劝着陈瑾,陈瑾摇头道:“母亲心中自然有家国天下,但比起国来,家更重。母亲说不与旁人说,我若是管不住我的嘴,又怎么敢保证母亲能管得住。”
这有一说一的性格,根本就是没法商量啊!
“朱家是你外祖家。”朱贵妃依然想说服陈瑾。
“若其中之事有损于朱家,该告诉朱家的,我必不会瞒着母亲。可此事与朱家无关,母亲为何偏要盘根问底?”陈瑾是有理有据的反驳,朱贵妃一顿,说不过陈瑾。
陈瑾说完了话,乖乖地坐着,等着朱贵妃消化完。
从小到大陈瑾跟在顺帝的身边,顺帝批阅奏折的时候陈瑾能在旁边不被顺帝驱赶的原因就是因为陈瑾嘴严;在勤政殿看到的事,见到的人,陈瑾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朱贵妃。
原以为这些年朱贵妃应该接受陈瑾一向不会透露勤政殿一切事宜的事实,今日朱贵妃颇有些反常。
陈瑾打量的目光落在朱贵妃的身上,朱贵妃道:“因为此事关乎你的终身大事。”
说到这里朱贵妃上前拉住陈瑾的手道:“阿瑾,远嫁乌兰背井离乡,你就当真舍得我和你父皇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