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道薛婉婷貌美,可薛星落还是有些诧异。
那眉眼、那骨相,分明同她亲爹妈一点都不像。
不然那五大三粗的赵海和赵胡氏,是如何生的出薛婉婷这样的美人坯子?
可能是赵家祖上积德都给了薛婉婷吧。
薛婉婷像是才看到薛星落,惊讶道:“这位姑娘是?”
二夫人唯恐天下不乱:“这位星落姑娘是不是同大夫人长得很像?昨天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
薛婉婷抬眼望向老夫人:“祖母,这位是舅舅家的姑娘吗?”
这是在寻求老夫人的帮助了。
薛星落看看薛将军,见他对薛婉婷不甚在意,当下了然。
亲爹当前,薛婉婷第一反应反而是找老夫人,远近亲疏不过如此。
老夫人抬抬手指挥推下人们,示意薛婉婷稍安勿躁,“婉婷啊,今日喊你过来,是有件事要查清楚。左右这里也没有旁的人……”
她简单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约莫一个月前,太后娘娘寿诞,老夫人进宫贺寿,偶遇了皇后身边的老嬷嬷。
两人好些年没见了,追忆往昔,偶然提起薛婉婷,老嬷嬷笑道:“依稀记得薛姑娘后背上有块胎记,像朵花一样。”
老夫人当时就愣住了。她是知道薛婉婷的,薛婉婷背上并没有什么胎记,便询问老嬷嬷是不是记错了。
老嬷嬷只当她是对孙女不甚了解,拍着胸脯道:“当年可是我接生的薛姑娘,怎么可能记错呢。”
老夫人觉着这事情荒诞,本想回到府里悄悄查一下,谁料后来老嬷嬷又遇上了薛将军,将事情又说道了一遍。
薛将军也是从未听说过这回事,当即着下属查证。
老夫人这边还没什么头绪,薛将军已经得到了消息,可能与当年的乳母赵胡氏有关,他立马找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千劝万劝,才将薛将军大张旗鼓的念头给按了下去,改为由季嬷嬷带着红袖并着几个侍卫,悄悄出门办事去了。
谁想竟是让那赵胡氏一家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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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老夫人的屋子里头热烘烘的,还燃着香炉,味道很重。
老夫人和薛将军坐在上首。
老夫人像是疲惫至极,闭目手里拨弄着佛珠。
薛将军眸色深沉,视线在薛星落和薛婉婷身上来回审视,拳头紧紧握着。
一时间无人言语,直到季嬷嬷端着盛着两个装着清水的白瓷碗回来。
薛星落小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滴血认亲”这种最为古老的方式。
薛将军大踏步过来,没管季嬷嬷手里的银针,他直接咬破手指,在两个碗里都滴了血。
薛婉婷微微偷眼打量老夫人,却没得到什么回应。她心一横,在手指上戳了一下,指尖冒出一颗血珠儿来。她眼看着血珠子在水里缓缓晕开,马上就要相遇,却短暂地触碰一下就分开了……
“怎么会如此……”薛婉婷面色刷地变白,眼里头含着泪水惊慌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薛婉婷心下不安,却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身侧的薛星落。
薛星落比她要矮了小半个头,此时微微蹙眉,含着手指,像是受了不小的疼痛一般。
薛婉婷目光复杂,落入薛星落眼前的白瓷碗里。待看清里头的情况,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两颗血珠同样晕染开来,在水碗里碰撞着、相互追逐着……
最后融为一体!
薛将军喉头发紧,略过薛婉婷的眼神里情绪复杂无比,可那目光一落到薛星落脸上,却是满满的心疼和怜惜:“孩子,你受苦了……”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薛星落过得很不好。
她比蜜罐子里娇养着长大的薛婉婷要矮了小半个头,身形也瘦削极了,面颊轻微凹陷显得那双湿漉漉的杏眼越发得大。
她方才抬起手扎针的时候,手心里都是茧子。她身板如此柔弱不会是习武之人,定是日日操劳才会如此。
薛将军心中百味杂陈,万分后悔:“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