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宜拉着她的手,亲热道:“你同我这般客气做什么?”
说着,她更是道:“我见你脸色不大好看,莫不是生病了?”
绣月这是被吓的,连连抽出手来,低声道:“奴婢没事儿。”
说着,她更是连忙起身道:“奴婢出来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
她像逃命似的匆匆离开。
瞧着她的背影,婉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一旁的芙蓉却是不解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您用的不过是皇后娘娘惯用的沉水香,里头也没加什么藏红花,为何要这样说?”
“没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婉宜故作神秘,笑容很是舒展:“我只是不愿被人当枪使而已。”
怨不得她这般,实在是佟贵妃不大厚道。
佟贵妃不仅给她安排了两个教养嬷嬷,把她往死里□□,更是四处放出风声去,说皇上待她十分不一般,俨然她就要成功后宫下一位宠妃。
若真是如此,婉宜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她连皇上的手都没摸过,她哪里受得了这委屈?
哪怕她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门心思在院子里学规矩、装病,可架不住时不时有惠嫔、宜嫔的人上门找事儿,说话那叫一个难听。
佟贵妃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好处竟被她都占尽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可她只想快速在宫中站稳脚跟,并没有加害旁人的心思,若是如此,那她与那些心肠狠毒的妃嫔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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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月一回去就去了佟贵妃跟前:“贵妃娘娘,钮祜禄主子……钮祜禄主子怕是已经知道奴婢有了身孕的事儿。”
佟贵妃近来是心情大好,脸上笑意不断,听闻这话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怎么可能?这事儿做的隐秘,除了本宫的心腹与你,没有旁人知道。”
“就连当日给你诊脉的大夫,也是本宫额娘寻的可靠女医,装成嬷嬷带进宫的。”
说着,她更是劝道:“绣月,你有了身孕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却也不能像惊弓之鸟,这样对孩子不好。”
宫里头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当日她之所以选中了绣月,一来是因为她容貌出众,二来是因为她听话。
当初她们更是说好,她助绣月成为妃嫔,绣月生下来的第一个儿子抱到她身边养着。
所以啊,绣月肚子里怀的可是她的儿子,她不能不小心。
绣月哽咽道:“不,贵妃娘娘,不是的。”
说着,她更是将方才坤宁宫发生的事儿都道了出来:“若不是钮祜禄主子知晓奴婢有了身孕,怎么会如此?她分明就是想要除掉奴婢肚子里的孩子。”
“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啊!”
佟贵妃愣住了,半晌才道:“你肚子的孩子,本宫不会让任何人伤他分毫,可皇上要你日日都去陪婉宜说话,你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更会叫皇上起疑心。”
“但你要是去了,婉宜就会以一句毫不知情害了你肚子的孩子,到时候哪怕这件事叫皇上知晓,皇上也不好过多苛责于她。”
不知者不怪。
佟贵妃是左右为难,又道:“如今能护着你肚子里孩子的唯有皇上,可若是皇上知道你有了身孕,只怕不会高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一个男人,但凡一个有点良知的男人碰上这种事儿,都高兴不起来。
妻子病重时正与宫女翻云覆雨,还闹出一个孩子来?以后皇上不光不喜欢这孩子,甚至一看到这孩子就会想起故去的钮祜禄皇后。
佟贵妃急得是一宿没睡,翌日一早待六宫众人与她请安后就直奔坤宁宫。
婉宜当然知道她来做什么,当即就对采薇道:“与贵妃娘娘说一声,我病了,要好生歇息,不便见客。”
反正两人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哪怕她在佟贵妃跟前伏低做小,佟贵妃也容不下自己,还不如怎么高兴怎么来。
佟贵妃听闻这话气的不行,可也没办法,只能讪讪而归。
若说一开始她怀疑婉宜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猜到绣月可能有了身孕,如今却是心中笃定——这小贱蹄子觉得拿捏住了她的命脉,所以拿乔起来?哼,走着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婉宜这一觉睡得是踏实极了。
谁知道睡得好好地,她又梦到了钮祜禄皇后。
梦中的钮祜禄皇后依旧面容憔悴,可相较于从前,嘴角却带着几分笑意,一开口就是——本宫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