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婉宜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有些话却是不能直说的,忙道:“嫔妾当然知道,皇上兢兢业业,日后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古人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皇上您是大清的帝王,遭受的苦难肯定要比寻常人多些的。”
皇上摇头道:“你啊你,倒是伶牙俐齿!”
候在一旁的梁九功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婉宜,方才皇上说话时,连他都捏了把冷汗,没想到钮祜禄主子却能逢凶化吉,倒是他从前小瞧了这人!
婉宜却是知道皇上心情好了些,说了些趣话。
皇上愈发高兴,含笑道:“……若是闲来无事,差人请你额娘,姐姐进宫。”
这乃极大殊荣。
婉宜连声道谢。
皇上索性留在了永寿宫用晚点,这是什么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婉宜心中是既忐忑又激动,不断安慰自己就当是睡了一只鸭子,还是天底下最贵的一只鸭子。
晚点时,敬事房的人就捧着绿头牌上来了。
皇上想也不想就直接翻了婉宜的牌子。
说起来,这还是皇上继钮祜禄皇后去世后第一次翻绿头牌,这些日子敬事房总管太监日日去慈宁宫答话时连头都抬不起来,子嗣对大清,对皇上是何等重要,皇上不宠幸妃嫔,子嗣如何而来?
所以,敬事房太监总管几乎是喜极而泣退了下去。
皇上看着婉宜,眼神中已带了几分急切。
婉宜低着头,就像是看不懂似的。
又说了会儿话,皇上瞧着天色不早,拍拍她的手道:“那朕就先去看会折子。”
妃嫔初次侍寝是要前去乾清宫的,谁人都不能例外。
婉宜羞赫点点头。
谁知道皇上刚起身,梁九功就战战兢兢上前:“皇上,将才贵妃娘娘差人来说……说是乌雅主子不大好,想请皇上过去看看了。”
新欢远比旧爱好,更别说皇上这些日子正念着故去的钮祜禄皇后,在他心里,如今绣月自然及不上婉宜的,一听这话就微微皱眉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九功低声道:“方才奴才听说说是乌雅主子见了红。”
这种事可大可小,当即皇上就道:“罢了,朕去瞧瞧她。”
婉宜也道:“皇上,嫔妾也想一起去看看,嫔妾一直与乌雅姐姐很是投缘,若是不去,心里也过意不去。”
皇上点头答应。
等着皇上带着婉宜前去承乾宫时,佟贵妃脸色一黯,却还是上前道:“皇上您怎么来了?太医已经过来了,正在替绣月把脉。”
皇上淡淡道:“你大张旗鼓叫人去告诉朕,不就是想要朕过来吗?”
话毕,他更是头也不回直接抬脚进去,像是没看到佟贵妃那难看的脸色一样。
婉宜心中一阵痛快,跟在皇上身后就直接进了西偏殿的屋子去瞧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