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晟勋有些坐不住,干脆拿着车钥匙就往小旅店去了。
乔初夏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着不是伊桑和卢克告诉罗晟勋,那还能有谁呢?不应该啊。
难道……
男神跟踪自己?!
乔初夏刚想到这里,罗晟勋的办公室门就打开了。
罗晟勋从里面走出来,说:“案子来了,出发。”
大家本来都在百无聊赖,突然听到有案子来了,立刻全都站起来。
乔初夏赶紧跟着大家一起下楼,准备开车出任务,刚才的思路就这么被打断了。
0好长时间没有接到新案子了,罗晟勋也是刚刚接到上面的电话,分配给了他们一个热乎乎的案子,还新鲜着,让他们立刻往案发现场去。
大家风风火火的下了楼,路上的时候才有时间解释一下案子的情况。
罗晟勋说:“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之前已经有几位受害者了,刚刚有人报警,又有一名受害者遇害。上面觉得事态严重,所以将这个案子分配给我们。”
案子的交接已经在做,伊桑从案子原组把电子版的资料调了过来,然后打开来在车上念给大家听。
这起连环杀人案,目前已经死了三名死者,有男有女,年龄层次也都不太一样,互相之间并不认识,没有任何共同的好友,而且住所也都不在一个地区,非常的分散。
卢克开着车,忍不住问:“难道又是一个无差别杀人案?”
伊桑摇头,说:“不是,按照之前的分析,是有目标选取的。”
乔初夏说:“凶手是怎么确定目标的。”
罗晟勋坐在旁边,膝盖上也放着电脑,淡淡的开口说:“是罪。”
“罪?”乔初夏奇怪的看着他。
罗晟勋调出了之前几名死者的现场照片,大家看了一眼,都抽了一口冷气。
乔初夏说:“凶手把他们的心脏剖出来了?地上画的是什么图案?”
罗晟勋点头,说:“前面的三名死者,全都被凶手挖了心脏。心脏并没有被带走,被抛弃在了案发现场,而且并不是普通的抛弃。”
心脏被挖了出来,扔在地上,而地上还用血画了一个图案。
罗晟勋说:“是天平的图案。”
乔初夏一愣,说:“心脏和天平?这个凶手想表达的,不会是古埃及的那个神话吧?天平的审判?”
罗晟勋点头,说:“应该是这样。”
卢克说:“什么神话?”
伊桑说:“古埃及的神话,说阿努比斯是亡灵的引导者,会将人的心脏放在一个天平上,和代表真理的羽毛比对。如果心脏比羽毛轻,那么人就可以上天堂,得到永生。如果心脏比羽毛重,那么人就会被喂给怪物吃掉。”
罗晟勋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这个。”
乔初夏狐疑的说:“所以……凶手觉得自己执行了阿努比斯的职责?他并不在行凶,而是在伸张正义?审判这些人吗?”
罗晟勋又点了点头,说:“凶手应该是这样想的。之前三名死者,在凶手眼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罪的。”
乔初夏说:“是什么罪?”
伊桑赶紧调了一下之前的资料,说:“第一名死掉的男性,他在婚礼上,当着很多来客的面,抛弃了自己怀孕的未婚妻。据说那名未婚妻因为受到打击,所以心情抑郁,没两天孩子就流掉了。”
乔初夏说:“是个渣男?”
卢克说:“怎么会这样呢,在婚礼上甩了自己妻子,也太坏了,而且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伊桑又说:“凶手选取的目标,似乎都是这一类型的。还有小偷,和一个挪用公款找别人顶罪的女高管。”
罗晟勋说:“这次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伊桑说:“已经确定了,是一个有案底的男人,所以身份很好确定。”
伊桑调出那个人的资料给大家看,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据说以前是个小混混,经常做抢劫和小偷小摸的事情,被关进警局很多次。他最后一起做的案子,是一件绑架案,被他绑架的女孩至今不知所踪。不过十多年前,绑架案之后他就突然收手了,没再见过他出来活动。
这个男人现在叫威廉,绑架案之后改过名字,似乎是换了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在一家保险公司里工作,虽然职位不高,但好歹是个组长,据说薪水还挺不错的。
家里有个妻子,妻子比他年纪小十岁,而且长得很漂亮,听说两个人非常恩爱,前不久他的妻子还怀孕了,据说应该是个男孩子。
伊桑说:“威廉在公司的口碑似乎非常好,同事都说威廉是个特别好的人,而且是事业和家庭双丰收,大家都很羡慕他的。”
同事都说,威廉是个性格随和,说话彬彬有礼,又很顾家的好男人。他的妻子也漂亮懂事,大家都羡慕的不行。
威廉还计划着,等过段时间,妻子怀孕时间再长一点,他就休一个长假,好在家里照顾行身体不便的妻子。
结果谁想到,就是这样,威廉突然被杀了,被路人发现在一个小巷子里。威廉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给杀害了,挖出了心脏,地上同样画着一个象征着惩罚的天平。
伊桑又说:“听说已经联系了威廉的妻子,她的妻子听到噩耗晕过去了,被送到医院去了。”
先行的原本调查组早就到了案发现场,已经做了一些采集证据的工作,而且联系到了威廉的妻子。
乔初夏皱着眉说:“威廉前后发生的变化很大啊。”
卢克说:“是啊,不是说之前是个小混混吗?抢劫偷钱还绑架,感觉前科挺多的。”
伊桑说:“对了,忘了说,这些受害者还都被凶手拔掉了一颗牙。”
“牙?!”乔初夏说:“拔掉了牙?为什么?”
罗晟勋一直没有开口,这会儿终于说话了,说:“可能是想要留作纪念。”
“纪念?”乔初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杀人还要留东西做纪念吗?”
罗晟勋笑了,说:“凶手并不觉得自己在杀人,他觉得自己在审判别人,像阿努比斯一样,是最为公正的。所以在他看来,那些死者的牙,可能就像奖杯或者勋章一样。”
罗晟勋这么一说,乔初夏更是觉得毛骨悚然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地方了,就在前面!”开车的卢克忽然说。
威廉和妻子住的地方还不错,工作了很多年之后,已经足够买个像样的房子了。不过房子不临地铁,前面要走一段路才有公交车。这其实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威廉是有车子的车,每天上下班都开车。
不过最近威廉都不怎么开车,会把车子留给妻子用,自己就走路坐公交去上班。
妻子的肚子虽然还不是很大,不过威廉很小心,请了保姆来照顾妻子,平时让保姆带妻子开车出门转转,逛商场或者听胎教课等等。
威廉出事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要加班晚回家,让妻子先睡下了。
半夜威廉从公司回来,坐了末班车到地方,然后为了快一点,就穿行了后街的小巷子,谁知道就在那里,突然被杀害了。
今天早上,妻子发现威廉不在,还打了他的电话,想要问问他是没回家,还是又去上班了。
电话接通了,但是没人说话。
乔初夏惊讶的说:“电话接通了?”
罗晟勋点了点头。
乔初夏说:“威廉的手机,是被凶手拿走了,还是被路人捡起来了?”
如果是路人捡到了手机,接起来不说话的可能性比较小。有人突然捡到了一个手机,无非就两种可能性,第一是联系失主,第二是关机据为己有。
接起电话却不出声,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罗晟勋说:“很有可能是凶手拿走了手机。”
乔初夏说:“做定位了吗?”
威廉妻子打电话的时候,手机还开着机,那么是可以根据手机信号做定位的,就能找到持有威廉手机人的具体位置了。
罗晟勋说:“做过定位,定位地址就在案发地址旁边不远的两条街外。不过后来很快,手机信号就断了。”
大家说着,下了车就往案发地点走,很快看到了之前先到的小组队员。
威廉的尸体还没有运走,目的当然是想让罗晟勋的小组看一眼尸体再弄走。
乔初夏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心脏,血粼粼的。
心脏的下面用血画着一个天平,左边放着心脏,右边却没有羽毛,而是空的。天平往左边倾斜,说明心脏的重量很大,这个人是要被怪物吃掉的,并不能上天堂。
卢克站在尸体旁边,抓了抓头,说:“现场意外的干脆利索啊。”
伊桑也发现了,点了点头。
其实现场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干净利索,毕竟威廉被挖出了心脏,尸体血粼粼的,地上还画着天平,也是血粼粼的,尸体心脏的位置一片模糊,非常的可怕。
但是……
乔初夏也觉得不太对头,说:“出血量,会不会太小了?”
凶手就算在威廉死后才把他的心脏挖出来,但是出血量看起来还是太小了,最多的血迹在威廉的身上,还有地上画的天平,没有太多喷溅的血液。
而且威廉身上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似乎出其不意的就死掉了。
罗晟勋在周围走了一圈,然后站在乔初夏身边,低头看着凶手,还抬手指了指,说:“心脏的确是死后才挖出来的,毙命伤在那里。”
乔初夏仔细一瞧,说:“是肱动脉吗?”
罗晟勋点了点头。
之前杰登车祸的案子,罗晟勋已经解释过了肱动脉的问题。而这一次威廉的死因,也是被割破了肱动脉。
罗晟勋说:“看来凶手是有备而来的,而且已经很有杀人的经验了。”
凶手应该是早早埋伏在了这条巷子里,就等着被害者出现。当威廉走进来的时候,凶手看准了时机,出其不意,一下子割断了他的肱动脉。
乔初夏说:“但是,肱动脉的出血量那么大,现场却没有大量的血液喷溅。”
罗晟勋说:“凶手应该不是空手而来的,带了盛放血液的容器。”
凶手把威廉的血液收集起来了。
罗晟勋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心脏,指了指画在地上的天平,说:“看这里。”
乔初夏赶紧也蹲下去,低头去看地上画的天平,问:“有什么发现?”
罗晟勋又给她指了一下,说:“有东西,仔细看。”
“是……一根毛?”乔初夏仔细瞧了半天,这才看清楚,说:“狗毛吗?还是猫毛?”
小巷子里出现流浪猫或者流浪狗,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画天平的血液里,夹杂着一根很小的毛,不仔细看真的看不清楚。
罗晟勋说:“应该不是,看起来像是画笔一类的毛。”
乔初夏说:“画笔?”
罗晟勋说:“凶手有可能是带了容器,把死者的血液收集起来了,然后用画笔沾着血液,在地上画的这个天平。”
罗晟勋戴着手套,将那根细小的毛捡了起来,放进证物袋里,说:“这个也带回去检验一下。”
乔初夏接过,说:“好。”
威廉的尸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和疑点,初步检测和罗晟勋说的差不多,因为肱动脉被割破,出血太多,死的非常之快,甚至感觉不到太大的痛苦,五秒钟之内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他们在威廉的口袋里,发现工作证,钱包等等东西,还有一个很小的礼物盒,里面一对女士耳钉,红宝石的,非常漂亮。
小盒子里还有个小卡片,看来这对红宝石耳钉是送给妻子的礼物,但是刚买来还没送出去,威廉已经死了。
大家把现场处理好,然后就准备继续下一步的调查了。
证据的分析和验尸工作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眼下能做的,当然是去找威廉的同事和家人询问一下威廉最近的情况。
伊桑有点为难的说:“威廉的妻子还在医院,据说还在昏迷中,情况不是很好,估计现在去了也没办法问话。”
罗晟勋点了点头,说:“你和卢克还是去一趟医院,先看看威廉的妻子,然后再去找威廉的朋友问问情况。”
伊桑和卢克立刻点头,说:“是。”
威廉的朋友少的可怜,只有一个人,是个开酒吧的男人。据说威廉在做保险之前,是在那个男人的酒吧里打工的,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成了好朋友。
除此之外,威廉并没有什么其他交情很深的朋友了。
罗晟勋回头看了一眼乔初夏,说:“跟我去威廉的公司打听一下情况。”
乔初夏点了点头,就跟着罗晟勋上车了。
罗晟勋开车,乔初夏在旁边看资料,不时的还偷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罗晟勋。
罗晟勋被他看了第七次,遇到了一个红灯,就把车停下来,侧头也看着乔初夏,说:“有什么话?”
乔初夏支吾了一声,说:“哦,是这样的。我就是想问,罗队昨天晚上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小旅店的?”
罗晟勋淡淡的说:“我拜托了朋友保护你,他跟我说的。”
“啊?”乔初夏目瞪口呆,说:“保护我?”
保护?!乔初夏有点发懵,这个保护难道不是应该叫跟踪的吗?
乔初夏说:“跟……跟踪我?”
“保护你。”罗晟勋坚持说。
乔初夏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一个警探啊,而且手上功夫还是不错的,罗晟勋竟然找了人来“保护”自己,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还有更让人哭笑不得的,听说罗晟勋的这位朋友,是个私家侦探。
乔初夏头疼,说:“我的妈呀!一个警探,需要一个私家侦探来帮助吗?让人听到会笑掉大牙的。”
罗晟勋笑了一声,说:“是吗?可是你没发现。”
乔初夏:“……”
乔初夏瞬间没话说了,她的确没发现有人跟踪……
乔初夏觉得有些丢脸,干脆换了个话题,说:“罗队……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不会是有什么仇家来找你寻仇吧?”
罗晟勋表情还是淡淡的,点头说:“哦,是啊。”
“是……啊!”乔初夏惊讶的说:“真的是仇家啊,是什么仇家?对方是什么人?”
罗晟勋想了想,说:“不知道。”
“不知道?”乔初夏说。
罗晟勋说:“还不知道是哪一个仇家。”
乔初夏震惊的说:“不会吧,你仇家那么多吗?还不知道是哪一个?听起来有很多个。”
罗晟勋说:“算是吧。”
乔初夏:“……”
乔初夏看着男神淡定的表情,彻底无语了,决定还是不问了,继续看资料算了。
乔初夏看着资料,说:“威廉工作的这家保险公司,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好像以前听说过,但是我没买过保险。”
“呵”
乔初夏正纳闷,就听到男神冷笑了一声,笑的她更纳闷了。
罗晟勋忽然凉飕飕的说:“丹尼尔也在这家保险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