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许军早早关了店门,提着一小袋面粉来到远帆家。远帆刚洗了澡,开门时头发仍是湿漉漉的,注意到他手里的面粉,远帆笑问了句,“怎么提这儿来了?”
许军抬手在她光洁的肩上摸了一把,蹙眉道,“吹头发去。”
远帆却尾随至厨房,看着他将面粉摆放进橱里。
许军洗干净手,握着她的肩膀将人调转,“供货商送的面粉,我吃不着就给你带来了。”
远帆被人推着坐在沙发上,许军将吹风机递给她,催促着,“赶紧吹。”
“你趁早拿走吧,你看我像是会做面食的人?”远帆插上电源打开吹风机开关,嗡鸣声响起。
她听到许军似乎说了句什么,下意识关闭吹风机抬头看过去,“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话未说完,他就转身去了洗手间。
这天晚上她吃到了许军亲手做的烫面饼。
“军哥真是贤惠呢。”她咬着饼调侃着。
许军黑着脸瞪她,“找弄?”
远帆显然并没有被唬到,她好像格外喜欢逗他,“我觉得你开油饼店一定比开超市赚得多,不然你改行吧?”
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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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军依然留宿,只是没怎么折腾她,黑暗中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斗嘴。
隔了良久,许军揉着她细弱的腰身,突然问她,“不喜欢做记者?”
掌心下的身体很明显一僵,他安抚地轻拍几下,哑声说,“当我没问。”
靠在他肩胛的头却轻轻摇了摇,远帆说,“曾经很喜欢。”
只是现在谈不上喜欢了,所以逃到这个闭塞隔绝的地方。
这里几乎没什么新闻,即使有,也只是街头巷尾的谈资、茶余饭后的闲话。
许军的手掌大而温厚,轻抚在身上竟有着奇妙的疗愈效果,远帆将手贴在他胸口,倏然生出些倾诉欲,“我毕业后就成了记者,到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
“你今年多大?”许军问。
“二十八。”她答。
许军倒是一愣,“看不出来。”
“你觉得我多大?”
不看那双过于沉静的双眸,说她十八|九,他也是信的,许军却故意逗她,“以为你三十好几了呢。”
掌心下的身体又是一僵,接着便是因呼吸加快而克制不住的上下起伏。
许军憋笑哄道,“开玩笑呢,别气。”
远帆却在他胸口使劲拧了一把,“我笑了吗?”
“没有。”许军忍着痛说,“我错了。”
远帆这才作罢,但仍不解气地在他小腿处踹了一脚,“别拿女人的年龄开玩笑。”
许军顺势抬腿夹住,紧接着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失笑着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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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几天相比,今天远帆睡得算很早了,加上白天起得迟,所以深夜中的一点动静便让她清醒。
她听到许军手机震动的声音,只有短短两声,原本以为那只是打错的电话,或者是并不重要的信息,所以并未在意。
可身边侧躺的人却即刻有了动作,他似乎有些紧张,是以连她已经醒了都没留意。
远帆微眯着眼,看着他在黑暗中穿上衣服,然后拿着手机走出卧室,接着是客厅的房门。
他走后,远帆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一刻。
远帆从床上坐起,复又躺下,她仰视着房顶看不清的虚空,仿佛是两人并不明晰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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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河的生活又恢复如初,远帆偶尔会早起,和许军、李大宝跑步到雪冶湖,然后三人一起吃早餐。
中午李大宝仍常去超市待一会儿,遇上远帆便缠着她画画,远帆闲来无事也愿意教他,她从最简单的线条开始,渐渐教会他画最简单的画。
这天许军一大早就打来电话告诉她,他出门办事,可能得过了中午才回来,远帆对他外出向她报备这事,尚觉得有些不适应,她没问他去哪儿,只淡淡回应,“知道了。”
本不打算去超市了,但想到昨天才给李大宝布置了“作业”,远帆又改了主意。
走进超市,李大宝仍坐在老位置,见她来了便仰头笑了笑,撒亮正在入库,也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顺便交代了许军的行踪,“军哥去批发市场了。”
远帆点头,拖了张板凳在李大宝身边坐下,微微俯身去看他画的植物。
李大宝脸上一副小学生等着老师评价的神情,远帆不禁轻笑,她拍着李大宝的肩膀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画得很棒!”
李大宝脸颊红扑扑的,笑得格外腼腆。
沉吟片刻,远帆托腮思索,“今天画什么呢?”她目光投向李大宝,征求他的意见,“你想画什么?”
李大宝几乎是脱口而出,“画哥哥!”
远帆:“……”
这是许军的终极迷弟啊。
“可是他长得太难画了。”远帆难堪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