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冷不丁被他噎住了,睁开一双桃花眼,眸色复杂的看着他。
楚沉实力证明死对头的存在,除了最想杀你之外,还可能是这天底下最了解你的人。
暗器软剑匕首都是秦真准备用来杀戴老贼的,存了一击必杀之心,而那牙间巨毒却是她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准备的。
她这些东西藏得十分隐秘,连贴身伺候的侍女都不知道,这厮却一清二楚。
不远处红烛滴蜡,火光摇曳间,气氛越发的微妙起来。
秦真自个儿说的喜欢人家,眼下更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能、当然能。”
她当即就当着楚沉的面取出牙间的巨毒扔了,然后把袖箭卸下,腰间的软剑也拔出来扔到了榻前,连鞋都蹬了,盘腿坐在榻上。
“你看,我都扔完了。”秦真抬头朝他笑,说话间脸上还带了三四分“你看我乖吧”的模样。
“都扔完了?”楚沉语气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忽的伸手握住秦真的右手将其抬高。
刹那间红袖垂落露出肤如凝脂的手臂来,也露出了她带在手腕上的那个金色的铃铛手环。
“那这是什么?”他屈指拨了一下那个镂空的铃铛,里头装了东西,晃动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啊是装香丸用的,又称袖里乾坤……”秦真说话间,忽然就着那个铃铛朝楚沉轻轻吹了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掺杂着异香徐徐扑簌在楚沉脸上,浅笑盈盈间勾魂夺魄。
他微顿,愣了那么一瞬。
秦真见迷香起了作用,桃花眼里笑意流转,有些得意的勾唇道:“不过我在里头放了迷魂香,用十倍的药量特制的那种、特凶猛,你有感觉了吗?”
楚沉眸色骤沉,凝视了她片刻后,忽然闭上了双眼。
“我早就同你说过了,不要一天到晚都做什么正人君子,人不风流枉少年不沾酒不逛青楼有什么意思?该见识新鲜玩意的时候还是要去瞧瞧的,可你非不听,你看吧连这玩意都没见过……”
秦真一边说话一边翻身下榻,抬手就把楚沉往红罗帐里推,正打算抽回手好好喘口气,同这人正儿八经的谈一谈的时候。
楚沉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拽进了喜帐里。
秦真猝不及防就扑到了他身上,还没来得及奇怪这特制的迷魂香怎么迷不晕楚沉,脚上的动作就掀落了右侧的喜帐,红罗纱徐徐落了下来,帐里一下变得狭小而昏暗起来。
他们离得那样近,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夏夜闷热,体温也跟着节节攀升。
秦真对上楚沉幽深如墨的眸子,一时之间很想去死一死。
她想换个姿势,但是又挣不开楚沉的掣肘,只能认命的趴在了他怀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同他道:“你瞧,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很想与你把臂同游,可你不愿意,我就一直心心念念到了现在。”
楚沉都被她气笑了,拥着她起身坐了起来,“心心念念这么久,就想用着迷魂香迷晕我?”
这个姿势,更像是秦真在他怀里小鸟依人了。
好在殿中也没旁人。
秦真心下默念了好几遍‘小命最重要’,而后抬头望着他,“不是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满脸无辜,“我只是在如实相告,顺便……给你示范一下怎么用。”
“原来如此。”
楚沉面上没什么表情,伸手就把她腕上的铃铛手环摘下来轻轻一晃。
“等等……等等!”秦真连忙伸手掩住了口鼻,低声道:“我都这么喜欢你了,就不必用这玩意了。”
她说完,就一把从楚沉手中夺过了那铃铛扔出了喜帐。
金铃落地,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秦真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死对头,一边琢磨着这厮怎么连迷魂香都放不倒,一边头疼着到了这个份上要怎么才好。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看见楚沉右手轻抬。
“那什么!”秦真抢先握住了楚沉的手,对上了他的视线,尽可能的含情脉脉道:“今夜良辰美景,红烛高燃,你我一别三载,鸳鸯帐里喜相逢……”
楚沉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真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我想着是我爱慕你,那榻上这事就应该是我主动些,你说是不是?”
楚沉一时沉默无言。
秦真见他不说话,便觉着是默许了。
她缓缓退开了些许,和楚沉保持了一定距离,正思忖着用哪招能把他一下放倒的时候,死对头一个看穿一切的眼神就扫过了过来。
秦真顿时打消了同他动手的念头。
若是她还是三年的秦如故,同这人硬拼也不怕,如今,就只能智取了。
她磨磨蹭蹭了片刻,期期艾艾的抬眸望着他,“要不……我先给你脱一个?”
楚沉闻言星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