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睁开双眼,神色纠结地看着他,“我有件事想问你,不问就睡不着。”
楚沉星眸微敛,只说了一个字,“问。”
秦真凝眸看他,思忖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这次冒这么大的险发兵攻打戴贼,究竟是为了什么?”
新帝忌惮各方诸侯已久,楚沉可以算是京城那位最大的心病,其他各方之主也没少琢磨着把他除掉。
这种时候,他不想着如何稳中求胜,却在各方都对北州虎视眈眈之际,发兵来夺林州,把她抢到手,这路子实在是太野了点。
换做秦真,还真不敢如此行事。
她这么一想,总觉得这事好像有点说不通。
楚沉与她四目相对,反问道:“你说孤是为了什么?”
秦真一时无言:“……”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但是此刻,死对头看她的眼神深邃而惑人,搞得秦真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当然是为了这万里江山!”她开始闭着眼睛说瞎话,“历朝历代多是时势造英雄,像楚王殿下这般的,随手造时势也是行得通的。”
楚沉没再说什么,忽然起身朝外走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一时间。
偌大个屋子里,只剩下秦真一个人。
她愣了片刻。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惹到他了。
这怎么一声不吭就走?
秦真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门外。
楚沉站在锦绣花丛前沉吟了片刻,忽地开口吩咐侍卫,“去把她那几个侍女带来。”
“是,君上。”几个侍卫连忙应声去办了。
楚沉负手,缓步走上揽芳台,在主席位落座,方才的酒宴佳肴都已经撤了,只有秦真给他的那朵牡丹花还在原处放着。
他伸手把那朵牡丹花拿在手中把玩,心中思量着秦真方才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
她不记得自己受过什么伤。
还总怕他会动手杀她。
当年潜伏在南州的眼线往自家主子里送消息,说的都是秦郡主重伤治了很久才捡回一条命,从此武功尽废,经不起日晒风吹。
可从来没人说过,她还失去了某些记忆!
不多时。
侍卫们就把秦真那四个贴身侍女带了过来,“君上,人带到了。”
“奴婢参见君上。”
小侍女们怕得瑟瑟发抖,跪倒在几步开外,连头也不敢抬。
楚沉扫了一眼众人,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些都不是以前跟在秦真身边的人,当楚她年少轻狂肆意,连随身伺候的随从侍女都比别人家的活泼胆子大,没有一个是这样畏畏缩缩的。
他一直不说话,小侍女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楚沉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她当年究竟是被谁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