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介意以后流传出去,她也可以卖酒曲,但是现在没赚到钱,就让别人捞了去,她才不愿意哩。
几个瓜娃子郑重点头,方才开始…
在木桶底下先垫上几个瓜瓢,把木盆里一早就浸泡的糯米捞到饭桶中,木桶顶端用木盖盖好,再放把菜刀辟邪。
大铁锅里放少量的水,大火下去蒸米,时不时地添置水到锅里。
等到糯米蒸到能用手指碾碎没有硬芯的时候,灭火。
在木盆上架两节劈半的竹棍,再用一早三虎挑满的三缸水,对一桶的米进行冲凉。
等到米凉了,放进大木盆,加入搅拌好酒曲的温水,翻腾,把酒曲均匀地搅和进米里。
在酒坛里先撒上一把酒曲,把搅拌好的糯米放进干净的酒坛里,夯实,但不要满。
再在中间挖个窝,新出的酒酿第一时间就能在这个窝里出来。
做完这些,把酒坛的口子密封上。
娘几个做完三坛酒,差不离就晌午了。
下午李稔也没闲着,带着几个瓜娃子去后山找找做酒曲的植物。
不妨有啥,辣蓼草、马鞭草、兰香草、竹叶,甚至橘子的叶子也行。
有啥摘啥,拿到院子里晒干,就是做新酒曲的原材料了。
因着教酿酒的时候罗氏唧唧歪歪,虎妞也不见反驳,这是这个时代的特点,闺女是比儿媳还要防着的人,是泼出去的水,是养在家短短十几年的外人,家里其他人应该也是这个想法。
李稔就想把这事儿说清楚,吃晚饭的时候,就开门见山道:“虎妞是大虎二虎小虎的妹妹,在娘心里头,闺女和儿子是不差什么的,自小大虎二虎小虎有的东西,虎妞也要有一份儿。”
说着她看了看一桌的瓜娃子:“以后也是一样的,大虎二虎成亲有十二两银子,娘一碗水端平,小虎和虎妞也一样,虎妞平时下地在家干活样样不落,是个好孩子,这钱她该得的。”
若是前儿只是小打小闹,罗氏也只是羡慕小姑子命好有个老娘疼,这下心里泛酸了。
她罗杏花出嫁就是为了给她二哥凑娶媳妇的聘银,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头还有弟弟,她一个女郎,夹在中间,活该没生个把子,她认了。
在家啥事都想抢。
不给就哭爹喊娘,自己去争,她以为世上所有女郎都是这样,今儿见婆母要给小姑十二两的嫁妆,心里哪能不酸不痛?
——!说太遥远的事情,引不起这群瓜娃子的共鸣,李稔打算给这群瓜娃子现成的甜头尝尝。
她道:“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以前咱们家穷得叮当响,从来没有给过你们私房钱,如今咱们家里眼看着日子有了盼头,今儿就给你们发私房钱,现在咱们收的酒钱不多,就每个人发十文钱,剩下的等到以后钱多了再发,咱先说好,这私房钱有一份是固定的,人人都有!还有一个是奖金,就是你们谁表现好,就谁得。”
谁班里还没有个三好学生奖呢?
说着一人十文钱给发了下去,统共有六个大人,就是六十文。
罗氏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回有长辈给自己私房钱,方才还在酸小姑,此时自己得了十文钱,又觉得心头发热。
刘二虎这会子对于挣钱最是积极了:“娘,你这奖金具体咋算做得最好呢?“
李稔道:“自然是对咱们家的米酒买卖贡献最大的。“
…
做酒曲的法子,李稔留了一手。
没打算那么早就让几个瓜娃子学,这要真被哄了去,家都被偷了。
李稔家里没有舂桶,就去六娘家借,川郎小时候也常常生病,她家有这东西。
把米碾碎,加上暴晒干的叶子,按照差不多十三比一的比例加水混合,揉成丸状,再把张老太给的酒曲也捣碎,加入其中。
在盆中撒上老曲碾成的粉末,再把一丸一丸的新曲放在盆里翻滚,让每个新曲表面都沾上老曲的粉末。
这会子家家户户都有割水稻,剩下的稻草晒干了,或者用来做床垫,或者用来做草绳草鞋,会写手艺的,还能编成瓮啥的,再不济也能用来点火。
李稔这几日睡那稻草席睡累了,恨不得把它们一股脑地通通用掉。
把新曲放在稻草上,等它长毛。
新的曲表面长着一层白毛,说明已经成功。
再放到温度高的地方晒,但是不能直面太阳,不然可能都把里面的小东西杀死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这样的天气,曲晒一两天就干了。
干透的曲才能存的住,但是也不是说能存好多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效果会越来越差,索性她们家以后隔三岔五地做米酒,不存在这个问题。
这几日,去地里干活也就是去通通水渠地水,再就是拔拔草,他们家这次不去镇上打短工,一时竟然有些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