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还没死,张局听出来徐东伟说的不是张莉,松开徐东伟,让他说。 徐东伟手腕只是割伤,毕竟是自己外甥,张夫人找来毛巾递给徐东伟。 徐东伟擦了擦血,先问白荼:“大师,您有办法对付那东西吗?” 白荼猜他也清楚,要不是他随身带的那枚玉佩,说不定早就被怨婴缠身。 “这要看你能给我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了。”白荼的话里含有警示,这小子老早就跑到张家,不就是做贼心虚吗,亲眼看着表妹受罪,屁也不放一个,不是个东西。 徐东伟深吸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班有个女生喜欢我,我不喜欢她,我就拒绝了她。但上个学期期末考完试我过生日,大家一起聚餐,她也去了。去了她又表白,我又拒绝了她。没想到开学后她没来,我听说她暑假掉白沙河里淹死了。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上张莉……” “你!”张夫人一听,恨不得用刚才给徐东伟的那条毛巾抽死他,张莉真是被他害的。 白荼举手:“先别急。不一定是。”照徐东伟这种说法,他根本没碰那个女孩,那么怨婴为什么会找上他? “你还有什么话没说?” 徐东伟望着白荼,眼里都是惊恐,一时也看不出他到底说干净了没有。张莉却忽然喊道:“我还有事没说,我、我打过周芳,不,不是我打的,我就吓唬吓唬她,她们几个就动手了,但我们也没把她打死呀。” 张夫人没想到还有这茬,刚缓过来的脸又白了:“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那女孩叫周芳,因为徐东伟的关系,张莉也认识。张莉觉得周芳老纠缠徐东伟,看不过眼就跟小姐妹们抱怨了几句,然后几个人放学就去堵周芳了。 按照张莉的说法,就是给了周芳一点小小的教训,好让她以后不敢纠缠徐东伟。但在白荼看来,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却是一场典型的校园欺凌。她突然觉得压根没必要救这些人,就该让这些人自生自灭。 见白荼沉默,张莉直觉似的紧张起来:“白大师,您有办法收服那怨婴吧?” 徐东伟也咬紧嘴唇盯着白荼。 白荼没有回答,张莉着急起来,伸手去抓白荼,宫七下意识伸手拦住。 张莉突然发现是宫七,急道:“宫琳琅,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对不对?你跟我哥是同班同学,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她怀孕了啊!”冤有头债有主,周芳肚里的怨婴该去找让她怀孕的人。 “我救不了你。”宫七推掉张莉的手,他没留意过周芳,要不是徐东伟说,他还不知道班上少了一位同学。但这两人的做法,令他感觉不舒服。能救张莉的人是白荼,救不救看白荼的意思。 “白大师,这张卡里有五十万,求求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孩子。我知道他们有错,但那些……已经不算是人了。”不愧是从政的人,张局把一张卡轻轻放在桌子上。 “最灵验”一个礼拜营业额才几百块,听张局说五十万宫七眉梢微动,狐狸则张大了嘴巴,白荼却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好,我帮你们除掉怨婴。”不管张莉做了什么,张局有句话是对的,那就是她不能留怨婴在世界上害人,但救不救得了人,要看那人自己的造化。她收的五十万,只是除掉怨婴的酬劳。 张局闻言大喜,丝毫没注意到白荼话中的差异。 白荼:“你们没有联系其他人吗?我担心它找上的可不止你们一家。”从张莉和徐东伟的话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周芳,那其他人也跑不了。 很快,张局就联系上了其他家庭。除了张莉外,当天参与殴打周芳的还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除了一个叫王潇的外,其余几个人的家长在开始都支支吾吾的,听张局说了张莉的情况后才讲出自家孩子的真实处境,也都和张莉差不多。但因为没有张家有权有势,一直捂着。 一家五十万,白荼一毛钱折不打。 张局疑惑王潇为什么没事,王潇那天也殴打过周芳。其实剩下四个人里张雨扬的症状也为轻,找到张雨扬时,她肚子才刚呈现半透明状态。 经过回忆,张雨扬想起在她肚子大起来之前,她曾和王潇一起去过最灵验,当时买的那块蛋糕她没扔,因为十分喜欢宫琳琅,还吃了一口。但那蛋糕实在太难吃了,她咬了一口就吃不下了。一问王潇,果然王潇全吃了。 这下,张莉几家简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把那难吃的跟屎一样的蛋糕吃了。像张雨扬,家境并不富裕,不得已把家里房子卖了才凑了五十万出来。张父张母现在看张雨扬就跟看仇人一样,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真想让她自生自灭。 白荼如法炮制取出玄天鼎对付几人腹中的怨婴,这次因为准备充分,怨婴还在腹中之时便被玄天鼎炼化。 那几家家长见白荼如此轻易便除掉了怨婴,不免又心疼起那五十万来,只是钱已经打到白荼账上了。 只有张局还记得从张莉肚子里跑出来的那个怨婴,就算周芳死的时候有孕在身,也不至于同时怀那么多个。 “现在除掉的并不是真正的怨婴,只是怨婴侵入宿主产生的怨毒,想要除掉怨婴,必须另外布局。” 听白荼这么说,刚才还悻然的几家家长脸又白了。 白荼不动声色:“在这之前,你们要防备怨婴再次找上门,现在它怀恨在心,找的不一定只是你们的孩子。”这些家长的神情都落在白荼眼里,对自己的孩子管教无方才酿成今日惨剧,竟然不思悔改。其实那怨婴被玄天鼎震慑,短时间内必不敢出现,但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呢? “您的意思是它会找上我们?”有个家长还抱有侥幸的问。 “对。” “那我们怎么办?”只有事关自己的时候,这些人才知道害怕。 “那王潇不就没事吗?她是吃了白大师店里的蛋糕,我们也吃……”有个人记起白荼店里的灵验蛋糕。 早就等着的狐狸挠挠耳朵:“好说,原价十,看你们这么诚心给你们打八折。” 那个家长不信自己的耳朵:“八块钱?”这么便宜? 宫七:“不,是……万。”短暂的时间里,宫七记起几个关于周芳的片段,那是个总是安安静静的女孩子,却在最好的时光里凋谢。 八万把这些人吓了一跳,但事已至此,只能咬牙付钱,有些人家里人比较多,一次买了四五块,就是三四十万,心疼的脸都扭曲了。 但这事儿并没有完。除掉怨婴说起来其实不复杂,就是找到怨婴的真|身,把它给烧了。 但怨婴真|身在哪,这要问周芳,周芳已死,就要问周芳的家人。 听说要去周芳家,这些家长脸色又不好了,周芳是溺水而亡,她父母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怀孕的事,这怎么开口? “你们要跟周芳家人实话实说,不然的话会加剧怨婴的怨气,到时候我也未必能对付得了它。”白荼早给他们挖好了坑,既然跋扈的只剩下钱,那就用钱来弥补吧。 时间紧张,这几家也只能商议拿钱补偿周家,那张局果然能屈能伸,带着其他家长又跪又求,周芳父母总算同意了一家出二十万弥补曾经对周芳造成的伤害。 到这个时候,这些家长已经顾不上心疼钱了,全望着白荼,希望白荼赶紧找到怨婴,把它给烧掉,永绝后患。 “周芳埋在哪儿?”白荼问周芳爸爸。到周芳家后,白荼发现周芳家家境远不如张莉家,住的是那种平房小院。周芳还有个弟弟周君,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 “那不就是周芳吗?”周君手往桌子上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