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剑宗演武的说法,盛嘉鱼应当算是胜了,但是魔宗的规矩咱也不懂啊,她立在原地,装作镇定的模样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几个魔修的反应。
站在一旁看戏的几个魔修一脸鄙夷地望着灰衣魔修不再言语,而灰衣魔修则低下了头正在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不会败给一个筑基弟子的,我不会败的,我不会败的……”
盛嘉鱼这才卸下紧张,大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过关了。她幸福地摸了摸怀里雪狐的脑袋,平常皮得很,关键时刻倒是挺乖的。
而这时候幼幼却在怀里有些挣扎了起来,盛嘉鱼原本以为是自己摸了幼幼的脑袋,它不乐意了,她正准备低头哄哄怀里的小祖宗,小祖宗却用爪子恶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往灰衣魔修的方向看过去。
盛嘉鱼一抬头,好家伙,灰衣魔修周围黑色的魔息汹涌缭绕,而灰衣魔修双目赤红,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着“我不会败的”,俨然一副要入魔的样子。
和他同行的那几个魔修已经避得远远的了,盛嘉鱼脚底抹油抱着幼幼就往岭下跑,可她还没跑多远,身后便涌过来了魔息,像是被裹在蛇有毒的黏液中一般,盛嘉鱼停下脚步后头,与灰衣魔修同行的几个魔修已经倒在了地上,而灰衣魔修正站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盛嘉鱼吞了一口口水,就算再是不愿,可能今天保命符也得交待在这了,不然十有八九就得是她的小命要交待在这了,而这时候幼幼却一下子从她的怀里跳了出去,雪狐的身影随即迅速消失了。
小没良心的,丢下她自己跑了,不过能跑一个是一个吧,盛嘉鱼一边神色自若的与入了魔的魔修对视,一边手在背后疯狂地搜寻芥子囊里的保命符。
到底在哪呢?给放哪里去了?眼看灰衣魔修就要到她面前了,盛嘉鱼还没从芥子囊里扒拉出来保命符。
来不及了,魔修一掌向她打来,盛嘉鱼试图避开,但避无可避,魔修那一掌正好打在了她的左肩,她吐出一口血来跪坐在了地上,得了,她怕是要成为剑宗死因最好笑的修士了,因为没掏出自己的保命符咒而死,这也是独一份了。
魔修继续步步向她逼近,汹涌的魔息凝成黑雾笼罩过来,盛嘉鱼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可等了许久,想象中的致命一击却没打过来,甚至笼罩在她身边的黑雾都渐渐散去了,盛嘉鱼睁开眼睛,想要一睹究竟,但是她却并不能保持意识的清醒了。
朦朦胧胧中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雪衣男人挡在了她的身前,男人没有回过头来,盛嘉鱼只看得见男人的背影,雪衣清冷,长发如墨染,可她还来不及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身前的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喏,拿着。”女魔修碧碧伸手给盛嘉鱼递过来了一个油纸包,“是什么啊?我收下真的好吗?”躺在床上的盛嘉鱼接过油纸包眨了眨她琥珀色的大眼睛,碧碧说话还是夹枪带棒,但是语气却温柔了很多:“烧鸡,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废话。”
“谢谢,碧碧你太好了,你就是最好的人,不,魔修,没有比你更好的魔修了。”盛嘉鱼拿着油纸包发出了真心实意感谢的声音,接着又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受伤休息的这几天一直是女魔修碧碧在照顾她,给她带吃的不说,连她最想看的话本都搞到了手,如果受伤休息过的都是这种日子的话,她恨不得天天受伤休息,不过话说回来,还是挺疼的,那改成一个月受伤一次也行。
那天之后的事情,碧碧告诉她,那个灰衣魔修心魔太重,短时间内入魔修为涨得太快了,身体承受不了,爆体而亡了,而盛嘉鱼这些人,则是被下岭的其他弟子幸运地给发现了,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至于盛嘉鱼印象里的雪衣男子,却是一点也没听人说起过,碧碧说可能是她受了重伤恍惚记错了,盛嘉鱼不觉得是自己记错了,救了她的人也许是不想留名出现,也许是还有其他理由,那便顺其自然好了。
于是她老老实实快快活活地躺在床上养病,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些日子没去见幼幼,不知道小雪狐最近怎么样了。
盛嘉鱼忍不住浮想联翩,而这时候,她的芥子囊却忽然发起了热,她低下头略带虚弱地朝女魔修开口:“碧碧,我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再休息一会,你不用管我了,先去修炼吧。”
女魔修出去了,顺便连门也给她带好了,片刻后房间一点人声都听不见了,盛嘉鱼的神色这才恢复正常,她打开芥子囊,拿出来了里面的传音玉,这几天过得她都快要忘记自己魔宗卧底的身份了,而现在剑宗传音联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