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鱼带着男人去了她最后一次见到雪狐的那间竹屋附近。
一路上她的话音没停过,喋喋不休地询问着关于雪狐及男人的各种事情,而男人一直冷冷的,看上去似乎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不过好在盛嘉鱼的问题他都会礼貌性地点头或者摇头回答一下,盛嘉鱼也因此能够掌握大概的情况。
幼幼在几天前失踪了。男人叫卫绥之,是平日里负责照顾雪狐的人,他曾经见过盛嘉鱼同雪狐一起出现过,便寻了过来,希望能够得到更多信息找到幼幼。
“照这么说,幼幼从那天和我分开之后,回去就一直心情不好,然后几天前就突然失踪了?”盛嘉鱼有些感到内疚,声音显得格外沮丧,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闻言顿了片刻,然后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对盛嘉鱼的回答。
两人谈话间就已经到达了竹屋,竹屋和盛嘉鱼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差别,依旧是那个陈旧腐朽的样子,给人感觉灰霾霾的,小狐狸并不在这里。
而他们沿途一路过来其实也没有停止寻找,但是一点狐狸影子都没能看到,甚至往日里在山林里能够看到的其他小动物也都销声匿迹了。
盛嘉鱼觉得他们所到之处仿佛和外界隔了一层膜似的,让其他东西难以靠近,她摇了摇头,把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按下去,接着转头看向身边的雪衣男人,希望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幼幼,我是说,小雪狐,它是有主人吗?因为你说你只是负责照顾它的人,那它应该就是有主人的,那它原本叫什么名字呢?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觉得如果能知道的更多一点,可能对找到它有帮助。”盛嘉鱼真诚的发问道。
从银白色的面具里隐约可以看到男人湛蓝色的眼睛闪了闪,而后男人开了口,依旧和之前一样声音清冷,但一字一顿:“他没有主人,也,没有名字。”
盛嘉鱼心里有了一丝疑虑与不安,她消化片刻又问道:“如果它没有主人的话,那又是谁派你照顾它的呢?”
男人这下子的回答倒是格外爽快:“魔尊。”
“魔尊?”盛嘉鱼几乎是半惊叫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而面具下的男人观察着她的反应,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迎着她的目光再次果断地开口:“是的,魔尊。”
盛嘉鱼觉得自己脑海中隐隐约约闪过了什么,像是可以串联起来,又像是串联不上,她开始回忆起了这段时间与小雪狐点点滴滴的相处。
看上去温软可爱却又会护食嗜杀,明明都被魔尊派人照顾了却又没有主人与名字,再加上那个腐朽的竹屋和坏了的竹窝,雨天被雨淋得湿透了的可怜小狐狸,盛嘉鱼脑海里霎时间浮现起一幕幕场景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脑补出了真相。
狐狸被收养之后却又惨遭弃养,只有前主人曾经安排的照顾它的人才会时不时看看它,前主人包括其他人早已经把它给抛在了九霄云外,而按照小狐狸的通灵程度,它对一切一定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它却又无能为力。
太虐了太虐了,简直就是盛嘉鱼看过的话本情节了,盛嘉鱼对魔尊的印象变得更差了,养了又不闻不问弃养的简直是最不是东西的东西。
她在心里不住地腹诽,而身边的男人见她久久不出声,神色闪过一丝犹豫,男人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盛嘉鱼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内疚的先开了口:“我知道幼幼是怎么回事了,我不该那么对它的。”
男人眨了眨眼睛,冷峻的脸上竟然透出了一丝呆萌,似乎是对眼前的局势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而盛嘉鱼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紧接着又振奋精神地开口道:“不过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找到幼幼的,你在这里等着,看它会不会回来吧,我再去附近找找。”
盛嘉鱼话音一落,她就说风就是雨的又一头钻进了林子里去寻找雪狐了,而被留在原地的男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最终他带着笑意摇了摇头,走进了树下的阴影里,不多久男人的身形就渐渐隐在了一片浓雾里。
待到浓雾散去,男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灰黑色的小狐狸,小狐狸大摇大摆地朝着盛嘉鱼离去的方向走去。
盛嘉鱼在林子里漫无目的的转悠,她越想越觉得小狐狸明明好不容易对自己敞开了心扉,抓鸡也是为了自己才去抓的,而自己却连谈都不愿和它谈就躲着它,这实在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