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炽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香囊,另一手细细摩挲。
这只香囊做工精美,绿色的锦缎上绣着鱼戏荷花的图案。
宣景炽看着那一针针细密的针线,想起皇后刚才送给她香囊时脸上露出的羞涩,嘴角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
皇后送了我礼物!还是香囊!
她记得红楼梦里林黛玉不就给贾宝玉绣了个香囊还是荷包。
哈哈,她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个香囊做得这么好看,她一定绣了很久吧。
“陛下,该就寝了。”
暖香走过来。她看见宣景炽看着香囊发呆傻笑,道:“陛下,各位公主们还有陛下的表姐妹们都送礼物来了,陛下要看一看吗?”
“她们给我送礼物了?”宣景炽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忙道,“拿过来瞧瞧。”
暖香笑着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还盖着红色的绸缎。
“陛下,都在这里了。请陛下过目。”
宣景炽兴冲冲揭开红绸,一看之下,登时呆住。
同时那颗喜悦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托盘上,放着一排的香囊,清一色的绿底,造型各异,但是图案大志形同,都是清一色的鱼戏荷叶。
宣景炽手里握着皇后送的香囊,一时心里不是滋味。
聪明如她,已经觉察到什么。
她呐呐道:“为什么都送香囊,就不能送点别的吗?”
暖香听了,笑道:“陛下,您忘啦,遇到亲人过寿辰,姐妹之间赠送香囊,可是我们大庆国的传统啊。”
原来是传统!
皇后送我香囊,只是传统!
宣景炽抖了抖眉毛,木纳地点点头,道:“暖香,你都拿下去吧,等到皇姐她们生辰,你记得提醒朕,朕也给她们做一个。”
“诺。”暖香行礼告退,端着托盘又下去了。心里奇怪,明明刚才皇上对香囊兴致很高的,怎么突然就好像不高兴了。
难道,这些香囊都不如皇后的那个好看?
不会啊,高乐公主的这个就做的很好啊,简直赶上尚衣局的大人了。
宣景炽重重地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个香囊,黯然伤神。
姐妹?
她当我是姐妹。
为什么是姐妹?我才不要和她做姐妹!
宣景炽叹了口气,
可是,女子与女子相爱,
就算放在现代,这种感情也不是为人乐见的。
何况,萧月璃是出生书香门第,饱受礼教熏陶浸染的大家闺秀。
隔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忽然想起什么,
她是法海啊!
爱而不得,活生生拆散了元昭和她,弄得他们天人永隔。
她会喜欢自己?!!
她不杀了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宣景炽闭上眼睛,又翻了个身,紧紧咬住嘴唇,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好不容易才遇到喜欢的人,
好不容易才心动……
她心里一酸,身体蜷成一团。
很久之后,眼角渗出两颗眼泪,滴落在今锦被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后不喜欢她,她也无法向皇后表露心意。
她们之间,隔了元昭,隔了害死她恋人的血仇,更隔着同为女子的事实。
她的这份心思,注定深埋心底,
她的这份感情,注定无疾而终……
暖和和沉香第二天来叫皇帝起床,谁知宣景炽破天荒的已经起床了,只是看上去气色不是太好,就连早膳也吃不下。
谁也不曾想到,宣景炽一夜未眠。
暖香道:“陛下,要不要请太医给您看一看?”
“不用了,朕没病,”宣景炽自嘲道笑了笑,“就算朕真的生病了,这个病太医也医不好。”
说罢,照样喊了暖香沉香给她换上便装,大步走出去,往箭亭去了。
暖香和沉香对视一眼,皇帝今天不对劲。
她到底生病了没有?
如果没有,为什么又说,太医也治不好?
到了箭亭,宣景炽骑上马,扬手就是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疼,一下子飞奔出去,宣景炽骑在马背上,奔出去老远,一路风驰电掣,由着马儿乱跑,也不辨方向,一声声驾驾,催着马越奔越快。
王战看皇帝这架势吓得连忙骑马追上。
谁知,那匹马竟然朝着宫门的方向跑去。
到了皇宫大门,守门侍卫认得皇帝,见她远远奔过来,口中大喊,“开门!开门!”
侍卫们不敢怠慢,连忙打开了禁宫大门。
宣景炽马不停蹄,手下鞭子急抽,飞奔了出去。
一眨眼,便消失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