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稷下学宫。
此处为天下读书人心中圣地,春秋法家之集大成者。
与北汉鸿都门学、南唐龙川学宫、后宋高要学宫并称天下四大学宫。
整个学宫由一栋栋学子自行修建的房屋聚集而成,绵延数十里。
这里并没有守卫,主要是如果来犯之敌连学宫学子都无法解决,那再多的普通士兵也只是炮灰的下场。
魏屠苏掠进学宫,在角落一栋房屋中找到一名正在苦读的学子,
轻而易举将他放倒,从怀中掏出不少瓶瓶罐罐,按照学子的面容炮制起来。
不多时,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出现在他手中。
魏屠苏将面皮覆在脸,一个面容略显苍白的学宫学子便出现在房中。
他对着铜镜颇为满意的打量着,虽然这张面皮只有通气境界,远远比不生根、入神层次的画骨画皮。
但通气面皮胜在可以随意涂抹和摘取,若是生根就要耗费相当精力,至于入神面皮,一次则废太过奢侈。
至于最顶尖的投胎一皮,据说戴以后哪怕毁容都恢复不了原来面貌三分,魏屠苏现在还做不出来。
魏屠苏从房内走出,屋外已经是大雨倾盆。
按理来说,如此天气学宫之中必定人烟渺渺。
他走到学宫中心,却惊异发现平日间深居浅出,极少集会的稷下学子们却一反常态聚集在一起。
安安静静守在一座石亭之外。
纵然长衫已被大雨打湿,也无人发出一点声响。
一切都因为那石亭之中正在进行的一场棋局。
石亭之中,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老者白须飘飘,脸皱纹密布,显得异常苍老,但那举止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严。
正是学宫祭酒韩谷子韩大家。
少者年约三十,面貌清瞿而潇洒,双眼精光熠熠,落子挥斥方遒,气魄浑厚。
此人名为黄巢。
在众多稷下学子中声望极高,被誉为百年一出的绝世鬼才,不仅精通棋艺,还精通草书与阴阳谶纬之术。
魏屠苏认得两人,都是黑冰台暗杀名单中排名靠前的人物。
黑白二子交替落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每下一步,便有人迅速用笔记录下来,传递出去。
让众人了解棋局走向。
随着大雨越落越急,桌棋局已到了将完阶段。
在纵、横十九道造诣极深的韩大家他手拈一子,一直苦思不决。
棋道作为以纵、横之线模拟天地山川的大道,是稷下学子的必修功课。
周围旁观者自然全是内行人,都看出韩大家形势极为不利。
这一子关系尤大,不由都为他担忧,同时惊叹两人的棋力之高,已达天顶。
石亭内外安静极了,只有雨滴窸窸窣窣飘落的声音。
韩大家的棋子还悬在空中,他的一双白眉几乎皱到一起去了。
对面的黄巢却渐渐露出得意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韩大家将手中白棋一扔,笑道:
“我输了。黄巢,这纵、横棋道之,你称得春秋第一人了。”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纷纷哗然。
“天啊,韩祭酒居然认输了!”
“棋道第一人,好高的评价!”
也有人语气酸楚道:
“这黄巢,这下可是一举成名了!”
黄巢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只见他一甩大袖,缓缓而行,步履与常人无异,但步子却大得出奇。
所过之处,众人退避。
黄巢走到那雨地之中,突然高声说道:
“这棋盘太小,容不下我黄巢三分才学,我要以这春秋天下为棋盘,以那天下豪雄为棋子,做那纵、横捭阖第一人!”
话音刚落,早就看不惯他狂傲嚣张的学子们便纷纷开口呵斥:
“黄巢你狂妄!韩祭酒今日不过输你一子,你怎敢出此狂言!”
“就是!天下英雄怎么可能当你一个腐儒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