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捋了捋自己的精心保养的山羊胡,嘟囔道:
“敌国边军?真他娘的敢编,拿我们边军当饭桶?这要是有游骑摸进来屠了村子,那还得了?”
他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压下心思继续拿起笔喊道:
“下一个,姓名!”
“徐起!”
他娘的!还真是个瘪犊子!
老兵猛然抬头,果然还是那愣头愣脑的后生仔。
他怒到:“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在跟我这胡搅蛮缠,我砍了你!”
徐起不为所动,依旧一板一眼回答:
“我没有说谎。”
老兵不再跟他废话,朝着围过来的两名魁梧士卒说道:
“把这个疯子给我丢出去!”
两双大手将徐起按住,不顾他疯狂挣扎,就往外拖去。
三人纠缠间,徐起背后裹着旧刀的破布散开,那把名为杀贼寇的旧刀露了出来。
“等一下!”
那老兵两步绕出案台,动作极大将桌的笔墨纸砚都撞落在地。
他指着徐起背后的杀贼寇,颤声说道:
“这刀你从哪儿来的?”
徐起依旧在那里死命挣扎,根本不理他。
“瘪犊子!我问你这把刀从哪儿来的!”
老兵一把抓住徐起衣领,死死盯着他吼道,一双虎目已经血红。
“这是我父亲的刀。”
“他人呢?”
“死了。”
老兵浑身力气散尽,连退三步,差点瘫坐在地,半晌才迟疑问道:
“徐拒鞍?”
徐起沉默着点点头。
老兵抬眼看天,有些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
过了一会,他低下头低声暗骂:“这他娘的风沙真刺眼。”
徐起一愣,心想现在正是漫天大雪,哪儿来的风沙?
老兵凝望了他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木质谱牒,丢给徐起。
“想当兵就去吧,好好干,别给你爹丢脸。”
徐起攥紧谱牒,狠狠点头。
老兵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将他赶走,接着找过一名士卒顶替自己的位子。
一人则走到营帐角落,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扒开木塞,倒酒入地。
他露出一个比苦还要难看的笑容,喃喃道:
“伍长,你怎么就先走了呢?你欠老子的钱还没还呢。”
他拿起酒葫芦仰头猛灌,直至葫中干涸,才吐出一口浊气。
“这酒真他娘的辣,眼泪都给老子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