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钟阳呵呵一笑，说道：“杨丞相这话言重了，就算没有我，你也有一万种办法平步青云，老夫当时不过是猪油蒙了眼，现在悔恨的紧呀。”

杨素脚步一停，眼底闪过一丝哀痛，叹气道：

“老师，你我之间当真没有回转的余地，非要生死相向？”

王钟阳同样止步，微微抬头看着那昔日得意弟子，伸出三根手指：

“从老夫返乡省亲开始，你杨素一共杀我三次。庙堂之一次，栖霞王家一次，浩然城外一次。泥人也有三分火啊！”

这时，跟在杨素身后，天生一副猛将模样的魁梧汉子插口说道：

“王尚书，丞相从没有想过杀您，次次下令都是只可阻拦不可伤人，要不然您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回到大兴城？”

王钟阳眉头一挑，斜眼瞪了过去，毫不客气骂道：

“张须陀，照你这么说，老夫还要感谢你们二人？当年老子就觉得你是个榆木脑袋，过了这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怪不得我后隋武备积弱，有你这样的将军，谈何强盛？”

执掌一州行伍，麾下士卒十万的张须陀面色涨红，一双巨拳攥的咔咔作响，却依旧不敢发作。

王钟阳看他这副隐忍模样，不止没心软，反而更加愤怒。

“要是老夫像你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哪管他对面什么身份，早就抽刀子了。”

“你一个手握大权的将军，骨子里没点血性，非要学那官场中人的隐忍城府，落得现在一副不伦不类的模样！”

“将军做成你这样，丢人！”

王钟阳口中唾沫横飞，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数落看得魏屠苏心惊肉跳。

生怕张须陀忍不住给他一拳，直接将他送西天。

王钟阳像是骂累了，喘了两口气，看向杨素道：

“行了，现在我人也得罪死了。如果你再不下狠手，底下的人可就不服你了。”

杨素极其认真的回了句他们不敢，陪着王钟阳继续往那皇城走去。

两人一路再无对话，直到那明黄宫墙出现，杨素才扭头轻声问道：

“老师，跨过这一步，我们师徒只能生死相见，您真要如此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王钟阳神情淡漠的回道。

杨素点点头，再看向前方时，眼中已经满是寒芒。

他不再跟随王钟阳脚步，跨开步子走到前方。

此刻宫墙下已经站满了朝堂官员，见杨素行来，纷纷躬身行礼，恭敬喊道：

“拜见杨丞相。”

杨素负手而过，不理一人。

宫墙内，有声音尖细的宦官高声喊道：“宫门已开，百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