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临死之前,不妨告诉你,我这个异数,连那天意都没能算到!这样会不会好接受一点?”
杨素看着身前这张俊美如仙的面孔,恍然大悟,继而破天荒的露出一个无奈至极的表情。
“原来是天不予我后隋春秋崛起之命,罪不在我,罪不在我啊!”
这名执掌后隋朝堂十数年的重臣终于释然,缓缓抬手,细致整理仪容,神情郑重,一丝不苟。
片刻之后,他着看向那一言不发的古稀老人,眉眼中全是轻松笑意。
“先生,学生能否最后劳烦您一件事?”
王钟阳声音沙哑,“何事?”
“送我路。”
哪怕利刃及颈,依旧面不改色的王钟阳眼眶顿时通红。
他嘴唇颤抖,从地捡起一把短刀握在手中。朝着自己殷殷相盼的学生走去。
“先生,我知道您心中有气,您下刀可以慢点,让我多痛苦几分,也算学生恕罪了。”
“不气了,一家人就算闹得再凶,父亲什么时候真舍得杀了儿子。”
“可是我居然真的想过杀了您啊。”
那面对魏屠苏这样山巅武夫杀气都不曾半点弯腰的男人,终于缓缓跪下。
老人拍了拍他的头,一如数十年前,“知道了错了就好,先生原谅你了。”
“先生。”
“嗯?”
“您后悔收我这个学生吗?”
“不后悔。”
“不后悔......就.....好。”
利刃滑过,好字出口时已经是满口血沫。
亲手结束了自己最得意学生生命的王钟阳颓然坐倒,垂垂老矣宛如行将就木。
其中百般滋味,外人难解半点。
一颗璀璨至极的金球滚落,兀自分裂,半入王钟阳体内,半入魏屠苏眉间。
魏屠苏感觉自己好像饥饿多年之人,突然饱食。
身躯之内发出阵阵欢愉快感。
他闭眼睛,后隋云州各地历历在目。
突然,他眉头一挑,神情诧异自言自语:
“黄巢,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他身形一闪,就从原地消失。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魏让,以及黯然神伤的王钟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