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舟很快被队友叫走,汇报刚才的救援情况。
秦栀看着手里的拼接镜头,然后慢慢捏住,一旁的宋书瑶和唐洋凑过来。
“栀栀,这是沈队长给你的吗?”唐洋看向室友手里完好无损的镜头,眼里闪着八卦的小火苗。
宋书瑶看了眼正跟辅导员说话的消防员,小声感慨道:“没想到沈队长不仅长得帅,人也不错。”
居然把栀栀的镜头都给带出来了!
秦栀呼吸微顿,脑中清晰地浮现出男人摘掉氧气面罩给她带上,又将她从地上抱起,冲破浓烟的画面。
这位沈队长虽然看着冷淡,但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为别人考虑。
宋书瑶正准备八卦,一旁的唐洋不知看到什么,暗示性地低低咳嗽了声。
三人抬眸,终于看到姗姗来迟的李彤,宋书瑶下意识皱眉,嘴边的话咽回去。
刚才辅导员已经在寝室大群里@了504女寝的四名成员。
寝室里使用违禁电器的,除了宋书瑶,还有李彤。
注意到三名室友的目光,李彤面无表情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收回视线,低头看手机。
此时的女寝一楼,只剩宿管阿姨,教务科的老师以及几名消防队员,504宿舍的四个女生则在另一边老老实实站着。
赵柏陶负责灭火后的收尾工作,包括查出起火原因。
消除残留的明火之后,赵柏陶在一号床的位置发现一个疑似物,观察半晌才发现,是个烧得面目全非的卷发棒,手柄处还印有品牌名称。
得知失火原因后,教务科的老师气得脸色铁青,又是违禁电器!这些问题学校从大一说到大四,这群学生就是不长记性!
辅导员一边向消防员表达感谢,一边自我检讨,语气满是歉然:“沈队长,辛苦你和其他消防员战士了,大晚上跑来救火,是我们对学生的教育不够,才会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
沈鹤舟静静听着,表情比刚来时还要冷淡几分,“我没记错的话,前天我来你们学校办了场消防安全讲座。”
当时来的学生不少,可笑的是,讲座过程中有些人提的问题无关消防火灾,都是他的私人问题,甚至还有人在讲座结束后找他合影,要联系方式。
辅导员面露尴尬,点头道:“是是是,没记错。”
讲座结束还不到72小时,这里就因为违禁电器发生了火灾。
辅导员:“沈队长,实在是抱歉,我们一定会对学生进行批评教育的。”
沈鹤舟扯了扯嘴角,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你确定她们听得进去?”
辅导员:“……”
男人的语气隐约带了点讽刺的意味,辅导员的脸有些挂不住,面红耳热的,一旁的赵柏陶抓了抓后脑勺,没敢吱声,毕竟沈队的暴脾气,就跟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炸。
辅导员随即对身旁的宿管阿姨说着什么,紧跟着秦栀看到,宿管阿姨招呼她们504寝室的女生过去。
宿管阿姨一招手,一楼大厅的所有人回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四个女生所在的位置。
沈鹤舟伫立在原地,冷静的视线精准无误地看向秦栀的方向,眼神极具压迫性。
唐洋闭了闭眼,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大型的社死现场。
感觉到即将迎来的暴风雨,宋书瑶瞬间蔫了,躲在秦栀背后,声音都带了哭腔:“完了完了,辅导员现在肯定想杀我们的心都有了。”
李彤抓紧了手提包,刚才还以一副局外人的姿态冷眼旁观,这会见管理员招呼她们过去,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慌乱的情绪。
秦栀将录像机放回包里:“我们先过去吧。”
这事逃不了,躲不过,总得负责。
四个女孩过去,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微垂着脑袋,神情各异。
碍于几名救援的消防员都还在这,辅导员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怒火:“你们四个,知不知道寝室为什么失火?!”
“知不知道,这次火灾给学校造成多大的影响!”
“还好久消防员救援及时,没有人员伤亡,要是晚一步,住在这里的同学该怎么办?!”
见惯了辅导员和善的一面,宋书瑶第一次见对方暴跳如雷,吐沫星子都喷在她脸上。
面前四个女生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半天不敢吱声。
教务科的老师实在看不下去,疾言厉色道:“你们给我说话!”
宋书瑶站在最边上,几名老师盯着她,很明显从她开始说话。
宋书瑶莫名心虚,小声辩解道:“我今天早上出去,一直没回宿舍,而且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关掉了电源……”
唐洋看了导员一眼,也蔫了:“我和秦栀这两天不在学校,下午才回来。”
一旁的李彤攥紧拳头,脸色唰的一变,望向自己的三名室友,阴阳怪气道:“你们的意思,着火这事全赖我?”
宋书瑶不服气道:“赖谁,谁心里最清楚。”
李彤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宋书瑶意有所指,李彤咄咄逼人,看着又要吵架,辅导员脸色一黑,怒气瞬间涌上来,愤怒道:“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丢不丢人!”
辅导员一开口,李彤和宋书瑶终于闭上嘴,一副低头认错的态度。
秦栀想说的话,唐洋都替她说了,这会乖乖站着,老实巴交的模样。
听着辅导员的训斥,沈鹤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黝黑的眼底一片漠然,显然对这种说教分毫不感兴趣。
如果说教真的有用,72小时前的那场消防讲座之后,这场火灾或许就不会发生。
一个违禁电器引发的火灾,倒是引得几个女生互相推卸责任。
沈鹤舟耐着性子听了两句,抬眼好整以暇地扫过去,最后目光落在那女孩身上。
秦栀低垂着脑袋,安分守己,却始终感觉到头顶上方有道视线正盯着她。
余光里,身穿救援服的男人就站在她身侧,宛若一堵坚不可摧的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