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男人把话说完,许霖汀就大步上前,一把扑进男人的怀中,即便是双手被麻绳捆住还是艰难地握住男人的手,一脸心疼,颤声问,“是不是很疼.....”
蒋二少彻底顿住了,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浑身卸了力,刚刚所表现的锋芒就像突然拔掉尖刺的刺猬,一下变得柔软,他慢慢垂下头颅,埋进许霖汀的脖颈,把人抱进怀中,还不忘用手捂住许霖汀的眼睛。
许霖汀察觉到了男人情绪的变化,顺势缩进对方的怀里,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暗色,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他现在不见了,蒋大少和蒋四少不可能不找他,到时候几个人碰上头了,他也无法预估局面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他现在需要用最平和的方式稳住对方。
“....我是不是很丑.....”男人的声音很闷。
许霖汀想要抬头看他,却也被摁回怀中,许霖汀只能把头靠在男人的胸前,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刀扎进去的时候,疼吗?”
男人听到他快哭的声音,心脏一阵抽疼,莫名就变得很委屈,把头埋得更深,“疼,我好疼。”
这倒不是假话。
许霖汀很清楚蒋二少是怎么死的。
三姨太疯了以后,嘴里常说的那首童谣,看似普通,实则句句说的都是她所目睹的蒋二少死亡的过程。
‘大鸡爪’指的是手,‘面条一根根’指的是肠,‘大鱼网’暗喻的是被绳子吊起,‘洗澡盆’则是指用盆装血......
----蒋二少是被人倒吊在悬梁上,以凌迟的方式,被利器割肉致死。
要知道哪怕是放到酷刑扎堆的古代,凌迟也能排得上前几名,痛苦指数可见一斑。
而许霖汀也是掐准了这点,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怀柔政策的方式放松男人的警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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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骗子!骗子!
一直在骗我!他一直在骗我!
蒋三少像是一个看不见的木头人丧失了动弹的资格,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就像吸铁石一样,被束缚在许霖汀的磁场周围,亲眼目睹自己的爱人为一个男人穿上嫁衣,又目睹着对方被一个女人掳走,还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人出现为争夺其而大打出手,更甚至,他还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向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这个感受....简直比他被烈火灼烧的痛苦还要令他痛苦百倍千倍,如一万字蚂蚁密密麻麻的啃噬着他的心脏,又酸又涩。
就连爱人脸色出现的每一个娇俏的表情,动作,就跟对方之前自己面前时,如出一辙.....
嫉妒和恨意流经他的四肢百骸,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可怕的是,他却只能站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
蒋三少死死盯着许霖汀的方向,看着两人如胶似漆般的搂抱在一起,他的嘴里发出痛苦地□□,两只眼一个劲的渗出猩红的鲜血。
没有人可以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声音,也没有人可以看见他暴走的狼狈。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骗子!骗子!满口谎话!!
蒋三少看着亲密地两人动了动嘴,想要发出声音,但是他的身体,嗓子都已然不受他的控制,任由他的意识在如何崩溃大喊,他也没有办法做出分毫逾举。
此刻的蒋三少像个疯子,崩溃而又愤恨地在自己的神识里嘶吼,大喊,憎恶而又窒息的情绪如决堤的潮水倾泻。
但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许霖汀!看看我!
许霖汀若有所感,右眼皮微微一抽,抬起头,看向蒋二少的身后的空地,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莫名有一种说不上的情绪在他的心头萦绕,心跳都不有加速。
随着蒋三少的愤怒愈发深重,他的指尖也跟着开始隐隐作抖,慢慢地,束缚他的那股力量慢慢变弱。
不仅如此,他周围弥漫的黑气越来越多,连带着天空都像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黯淡下来。
蒋二少也感受到了周遭的变化,眼神陡然一变,抱紧许霖汀,谨慎的环顾四周。
随着天色慢慢黯淡,天空的乌云聚拢得越来越多,压制蒋三少的力量也跟着变得越来越薄弱,他透明的身体慢慢凝固成型,慢慢地,一个身形就暴露在空气当中。
许霖汀瞳孔一震,一眼认出了蒋三少。
蒋二少感受到了无声地恶意,眯了眯眼,反手把许霖汀藏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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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一声,一阵呼啸的风突然穿过,连带着一股寒风猛地窜入蒋四少的后背,他的眼神一变,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过头望向风吹来的方向。
陈蕴同蒋四少默契的对视一眼。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