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刁民。”宁怀赟有些气恼,他压着帷帽低声骂了一句。
一群人就那么冲上来,一联想到他们连人都敢杀,真不愧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实在是太危险了。
顾祈霖也有些恍惚,好悬是把人给唬住了。
“明天真的要捞?”
“嗯,事已至此。”顾祈霖也没办法,事已至此这些人也不可能让他们走了。
宁怀赟兀自冷笑道:“也是,还查什么,不外乎是他们逼死了人,做贼心虚闹了鬼。”
他临进门,就见顾祈霖蹲身在门口压了五枚铜钱,又从屋子里拿出先前画好的黄纸符按照特定的方位围着房屋贴了一圈。
赶尸人一脉的符大多是镇鬼、赶尸一类,有没有用尚且另说,只管往屋外贴着就成。
宁怀赟倚着门瞧着,踢了踢压铜钱的石头,问:“这是在做什么。”
“别动,这是压家宅求平安的。”顾祈霖回头瞧了眼,贴上的符纸松了连忙回头贴正。
所幸之前买了两刀符纸全给画好了,这回贴上正正好,还能留下几张自用。
顾祈霖从里面挑出几张护身的,塞进了鞋子里压着,好歹求个平安。
“这村子里的东西先不要吃了。”顾祈霖边塞边道,语气有些冷。
“怎么,那人是被毒死的?”
顾祈霖摇摇头,低叹一声:“造孽。”
“你明个过去问问,那尸体是不是抛回河里去了。”
“你是说……”宁怀赟眉头紧蹙,意识到了什么。
“在不同的地方,就算是祭拜相同的神明,在职能方面也会随着人们需求而有所不同。在寻常,祭祀河伯是祈求河水安宁、风调雨顺。在这村里,可不一定,他们村里的女性未免太少了些。”
顾祈霖语气沉冷,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还不能确定。
宁怀赟因她所言仔细一琢磨,冒出来的想法令他心中一冷。
折腾了半夜,屋外还总有火光闪烁。
宁怀赟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到那河边去,他也没有往村子里走,而是出了村子在下游的不远处候着,中途遇见棵果树摘了两个尝尝。
这天还蒙蒙亮呢,他坐在树上远远瞧见一个黑影顺着河水沉沉浮浮,飘到面前时几乎是要沉底了。
他连忙过去拿树枝勾过来,当即就是一个激灵,那河里的正是一具被泡发的女尸。
女尸还穿着昨夜的衣服,身上肌肤被泡的惨白。
宁怀赟也是胆子大,捞过来查了口鼻、皮肤等地方,没瞧见什么中毒的痕迹。但腹部上的生子纹很重,腹部臃肿,是生过孩子的身形,肚子上还有几个黑印子,像是孩子的手不确定是不是人为弄出来的。
检查完,他又把这尸体送回了水里,看着尸体顺着河水往下边飘边沉扑通沉进了水里。他压着帷帽念了遍《随愿往生经》,兜了一袖子的野果走了。
回去的时候不及出去时隐蔽,甚至称得上大摇大摆。
被带着人守在门外的陈二给逮了个正着。
陈二狐疑的看了看他,面上没有以往的老实敦厚,面无表情的样子多了几分凶狠。
“你怎么从外边出来?”
宁怀赟冷笑一声,嘴角牵起讥讽的弧度:“怎么,容得你们守门,就不许我耍法子出去?”
陈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