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凑合着把饭吃了,又睡了一夜。天刚刚亮,罗江就动身往县里去了。
从罗家村到县里走路大概要一个时辰,罗江到了以后,先在县城四处转了转,了解了下情况。他琢磨着自己还是要先找份工作,想办法把家人都接来县里住才行。
原身以前在县里打过短工,可那都是卖力气的活,也挣不了几个钱。罗江倒是有心想找个账房之类的活,他以前读书时也接触过繁体文,能认识大部分的字,毛笔字也练过一段时间,算账对他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问题是原身可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平时只会种种地背背货什么的,突然找了份账房的工作,被认识的人知道了还不得觉得他鬼上身吗。
思来想去,罗江最后进了一家叫做知味楼的酒楼,这家酒楼是县城最大的一家酒楼。
罗江之前在街上听人说这家酒楼招跑堂的,就想来试试,罗江大学时在餐厅打过工,毕业后又在一家酒店工作过,对餐饮行业还是比较熟悉的,想来古今总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他刚进门就听到一个跑堂小二的声音:“本店的菜色有脆皮乳鸽、白切鸡、野笋炒肉、蜜汁火方、碧螺虾仁、粉蒸肉、油爆虾、干炸响铃、枣泥拉糕……”
不愧是县城最大的酒楼,看起来还是很气派的,菜色也丰富,据说东家还在府城开得有店铺,算是古代的连锁酒店了。
罗江观望了一下,就朝着柜台后的掌柜走去。
“这位客官,可是有什么事吗?”掌柜的看到罗江后和善地问道,并没有因为罗江这寒酸的打扮而漏出什么鄙夷的眼神。
“掌柜的,我听人说你们要招跑堂的,你看我行吗?”罗江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那掌柜的听了这话,又仔细打量了罗江几眼,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倒不是掌柜的故意看不起罗江,实在是罗江怎么看都是一副乡下庄稼汉的模样,头上好似还有个伤口,再加上原身的长相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个“老实木讷”几个字了。
而人家掌柜想找的是个机灵活泛手脚麻利的小子,罗江显然是不符合要求的,后院打杂做粗活的倒是符合,就是已经有人了。
“对不住了客官,咱们店要找的是年纪小点的,最好能识几个字的小子。”掌柜的还算比较委婉。
罗江也不意外,来之前就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很难符合要求,不过他也没这么容易放弃,他自觉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理素质特别好(脸皮特别厚)。
“掌柜的,年纪大点有大点的好处呀,经验丰富不是,我以前也干过跑堂的,也跟着学过那么几个字。”
“你以前干过跑堂的?还认字?”掌柜的不是很相信地问道。
“对呀,我从前就在一家小酒馆干过跑堂,成亲后就回家种地了,当时也学过那么几个字,大多认识就是不会写。”罗江面不改色地说道。
可不是干过吗,上到星级酒店,下到学校门口的小餐馆,罗江都打过工,中西餐礼仪熟稔于心。
面对着掌柜怀疑的眼神,罗江又补充道:“报菜名我也行,您听听,本店的菜色有脆皮乳鸽、白切鸡、野笋炒肉、蜜汁火方、碧螺虾仁、粉蒸肉、油爆虾、干炸响铃、枣泥拉糕……”
罗江一口气把刚才听到的几十个菜名全报了出来,连顺序都不带错的。
“咦,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酒楼的菜名,还记得这么熟的?”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罗江转过头,看到一个眉目俊朗身穿绸衫的男子,大约二十来岁,正略带惊讶地望着他,显然是听到了罗江刚才跟掌柜的对话。
“二少爷!”掌柜的看到这男子后,连忙走上前叫道。
被叫做二少爷的人朝掌柜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罗江,还在等他回答。
罗江眨了眨眼,对男子身份大概有数了,就回道:“刚才进酒楼的时候,听到那边那个小二哥报了一遍,就记住了。”
“听了一遍就能记住?你以前来过我们酒楼吗?”那二少爷和掌柜的都一脸惊奇,那几十个菜名虽然不算特别复杂,可要记住也是要花点时间的,以前的跑堂有些要花两天才能记全呢,何况罗江只听了一遍,连顺序都不带错的。
“不瞒这位公子,在下家贫,这酒楼是第一次来。至于听过的东西,短时间内能记住个八九不离十。”罗江从容又不失礼貌地回道。
那二少爷越发惊奇了,若真如罗江所说,这么个人才是怎么想不开回家种地的,最奇特的是罗江的气质和谈吐跟他的外表十分不搭。
这二少爷本来是约了人来酒楼谈生意的,没想到碰到罗江这么个有意思的人。他想了想,对掌柜的说:“刘叔,让他留下吧,交代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