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加快、脸红、不敢对视……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小倌靠得更近,注视着他暧昧不清道:“当真是年纪小不懂吗?”
"没有,你可以离远点吗?"辛妄本来不想说,可这人都要贴他身上来了。
“你熏到我了。”
小倌:“……”
他气恼从辛妄身边起身,径直出了门。
沈栖霜见了不由得嗤一声——这里的酒度数低,他虽然会喝酒这身体却扛不住,三杯过后便伸手拦下身边的姑娘,酒壶安置在桌边再未动过。
姑娘转而为他布菜。
"诶,师弟他怎么走了?"边上的人问辛妄。
还不是因为他方才的话让人脸面挂不住,出门的时候脸都青了。
辛妄却摇头说:"我不知道,兴许回去换衣服了。"
没人过多注意这里是多个人少个人,左右众人不过来长见识,没想过多一段露水情缘。这里毕竟是幻山门的地界,丢人丢远了会被自家师尊打断腿。
"不过,刚才那个长相也不错,"边上的师兄似乎在回想,他问辛妄,"你觉得跟沈师兄比如何?"
辛妄正举了酒杯往口中送,闻言呛了个空气。
又是沈栖霜。
连咳了几声,辛妄说:"你可以直接去问师兄,他会告诉你。"
那人一脸"你疯了吗"看着辛妄。
"我只是想,师兄不属于我,那个小倌……跟师兄有几分相似。"说着他又叹口气,半点不忌讳辛妄是沈栖霜嫡亲的师弟,"我大概配不上师兄,我听闻师兄天赋非常,我甚至打不过他……"
那人神色痛苦,看向辛妄的时候,一副我都懂,我们同病相怜的模样,看得辛妄脸都黑了。
打不过?谁不是呢?
在场论境界没人能赢沈栖霜,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试试。然而,他一点也不想听别人诉说对沈栖霜的钟情。
"我真的羡慕你,至少你每日还能看见师兄,"那人连身边的姑娘都不顾了,还在面对着辛妄借酒消愁,一手举杯,一手搭在辛妄肩膀上。
辛妄忍耐过剩,一时“失手”撞翻了那人手里的酒杯,在慌乱中顺手将自己手里的酒杯也落在那人身上。
一声惊呼,两人先后站起身,酒杯滚落在地发出瓷器特有的清脆。
"师兄抱歉,我听到你说的话一时太震惊,对不起,这衣服……"
辛妄咬着下唇,他想说要赔却也赔不起。他吃穿都在门派,身上的银钱真论起来也是沈栖霜的。
他手足无措,转眼去寻沈栖霜。
"这衣服我替辛妄赔了,"沈栖霜淡淡道,一件衣服他还是赔得起,"只是,我有点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师弟也不是故意的,不用赔不用赔……我们刚才啊,没,没说什么!"那人慌张解释,越描越黑。
"没说什么?"
"真没!"那人拼命挤眼色给辛妄,对方张张口似乎正要说什么,无意中看到他的视线恍然大悟。
"我们真没说什么,就是……师兄说他有喜欢的人,"辛妄掷地有声,"想回宗后结为道侣。"
石破天惊,众人一震。
"这是好事啊。"沈栖霜遥遥举杯,"恭喜师弟,英年早婚。"
"啊,恭喜恭喜……"
师兄弟反应过来之后纷纷祝贺,有同门的师兄弟疑惑,却随了大流一道祝贺。
那位被贺的师弟笑得如同要哭一样,等到他回头瞪着眼睛要找辛妄算账,却没看见人。再一找,原来是趁着恭贺之时跑到沈栖霜身边。
沈栖霜向他看过来,那张脸一瞬间喜怒交加,扭曲得不像话。
"他似乎不太开心?"沈栖霜回头问辛妄。
"是吧,"辛妄转口问:"英年早婚是什么贺词吗?我好像没听说过。"
"是贺词,成婚的大喜事都这么说。"沈栖霜说的跟真的一样,糊弄起辛妄来半点草稿都不打。
"你跑过来做什么?"
辛妄一过来便将那姑娘挤走了。
耳边丝竹管弦乐起,席上一片和乐,师兄弟各自玩起来。骰子、猜拳……他们这么乱了,辛妄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想起刚才那个小倌的话顿时不自信了。
难道真如他所言?
沈栖霜问他话辛妄半天不答,他眯起眼靠近,"说话,哑巴了?"
如玉生烟,瓷白的面容喝过酒便上脸近了看更是惑人,似醉似醒的眉眼迷蒙,仿佛你说什么他就会听什么。
辛妄听说有人喝醉之后会特别好哄,他试着说:"我过来还不是因为你,他们都不肯靠近,只有我,怕你喝醉了没人照顾,特地过来。"
事实上,其他人只是担心自己在沈栖霜跟前会脑子发热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于是进门就自动坐远了,即看得见又不至于冒犯。
"是吗?"沈栖霜困惑地看着辛妄,他手肘支在桌上,侧脸靠在手背衣袖顺势滑下,露出一截手腕,腕骨有些明显,瘦得厉害。
沈栖霜薄唇微微一动,"放屁,我有这么讨人厌?"
"没有,我喜欢的。"辛妄目光从手腕到脸,张口哄完自己都愣了。他默默低头反省自己,等到足够深刻,抬起头想解释,却见沈栖霜闭上眼睛。
辛妄松口气,转眼又想到他可能真的喜欢自己师兄,皱着眉为难地看着沈栖霜的侧脸,这人就是他现下最大的难题。
这一眼看下去,便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早婚人士盯着他不放,双手放在桌上手里握着一个空酒杯,整个人气到冒烟——在用灵力烘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