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抱歉,我没忍住。”
“你和我抱歉没用。”周随语气平淡。
秦樽沉默了一会,黯然道:“我没想到,他居然对我排斥到这种地步。”
周随:“你应该有心理准备的,不管是他的排斥还是不能见他这件事。秦二少,我当时那样说,不止是说说而已,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事情会朝着最糟糕的地步发展。”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秦樽迷茫地说:“面对他的时候,我就没法控制自己。”
周随盯着他,若有所思。
被情绪控制,大脑简单,偏偏又对苏琢玉有着疯狂的执念,秦樽真的有点不正常。
“你要不去精神科挂个号。”周随说:“或者去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
秦樽懵了一下:“什么?”
“你最近不是在了解抑郁症吗,应该不至于对精神科和心理医生谈之色变吧。”周随说:“当然,我只是提个建议,去不去是你的事。”
周随离开消化内科之后,回手术室做了两个手术,觉得心情终于回复到以往古井无波的状态。
这才是他的生活,查房开药做手术,上课值班写论文,忙碌充实,让他的心能平静下来。
周随平静了两分钟,中午吃饭回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一束玫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本来以为是谁放错了,问了一圈,同事纷纷表示就是送给你的。
周随问是不是病人家属送的,同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当然不是,人家托一个小护士送过来的。”
而且病人家属一般都送锦旗或者小零食,哪有送玫瑰的!
周随坐下来,把玫瑰放到一边,才发现下面还压了一张贺卡。贺卡上龙飞凤舞地手写了一句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周随挑眉,这个字迹他认识,毕竟他看过几次赵青阳写的病例。
这是干什么?
周随很快就知道赵青阳在干什么了。
他收了花之后,赵青阳便出现了,约他中午一起吃饭,对于花的事则一字不提。周随本来想答应他,不过忽然来了个急诊,周随匆匆说了句抱歉,便进了手术室。
等他从手术室出来,又到晚上了。
赵青阳还等着他,笑眯眯地说附近开了家新饭店,邀请周随去尝鲜。周随想着今天还早,去吃一下也可以,而且和赵青阳一起吃饭,是件愉快的事。
周随脱下白大褂,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周随瞥了一眼,接通电话:“又怎么了?”
秦二少小声说:“他醒了。”
“那不是好事吗。”周随说:“你没有再刺激他吧?”
“没有,他现在看着挺冷静的。”
周随:“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秦二少沉默片刻,说:“他想见你。”
周随挑了挑眉。
听周随这边没声音,秦二少接着解释道:“他醒来之后,听说是你救了他,就提出想见你一面。周哥,拜托了,来一趟吧。”
赵青阳在旁边好奇地盯着他,通过只言片语听见了对面的请求。周随给他做了个手势,然后走远一点,对秦二少说:“二少,你不能把我当随叫随到的跑腿啊,我也有自己的事。”
“周哥,求你了。”秦二少低声下气地说:“他好不容易心平气和地和我说句话,我不能拒绝他。只要你来,算我欠你个人情,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周随笑了一下:“你欠我的人情可多了。”
“对对,我以后慢慢还……”
周随挂了电话,遗憾地对赵青阳说:“抱歉,今天不能和你约了,下次吧,下次一定。”
“周医生,你实在太忙了。”赵青阳稍微靠近了一些,语气带着小小的抱怨:“我可是期待了很久的。”
周随低头看他,赵青阳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说是抱怨,更多像是在撒娇。
“下次我请你,想吃什么你定。”周随说:“我先走了。”
赵青阳目送他去了内科大楼,心里想着那个电话,对面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他应该听过这个声音。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赵青阳敲了敲车顶,本来打算在今晚的餐桌上更进一步,试探一下周随,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电话来。
不过既然周随答应了下次,那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