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四爷生辰,有了敏妃娘娘的大礼包,崔蘅也终于能送件风雅之物了,是一方双龙抱珠澄泥砚,没给崔蘅再来一个苗采盈。
她和宋格格算是撕破脸了,武格格偏向宋格格,觉得崔蘅斤斤计较,不通人情,所以也就疏远了。崔蘅也不强求,如果四爷上位了,大家都是嫔,不上位,都是格格,怕个锤子啊?又不是生了乾隆的钮祜禄氏,那她为什么要退让?
半斤对八两,不怂就是干!
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最终还是传到了四爷跟前。
“知道错了吗?”
四爷高坐上首,垂眸看着地上乖巧跪着的崔蘅。
宋格格行事确实不妥,但崔氏的手段,未免太过刚烈了些。
“知道错了。”
崔蘅承认的那叫一个干脆,将四爷打算训诫的话堵死在了喉咙里。他还以为以崔蘅的性子,打死不认呢!这么容易认错,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下次还敢吗?”
“怎么会有下一次?”崔蘅瞪大双眼,发挥出她金扫帚的演技,“没有下一次!”
崔蘅的内心真实想法:积极认错,下次还敢!
四爷懒的和她计较那么多,宋氏是个没分寸的,也该吃点苦头,改改她那毛病。崔氏虽然激进了点,但错因不在她,他也不好说太多。
“过年前就待在院子里不许出来,女则女戒各抄十遍交上来。”
四爷定了惩罚。毕竟流言猛烈,他不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行吧,四爷你开心就好。
反正离过年也不远了,她还免了请安呢,还挺划算。
四爷离开后,琥珀都快哭出来了。
这才刚好几天啊?格格竟然又惹恼了四爷,不禁悲从中来。
崔蘅一点也不走心的安慰,“你家格格我从进府到现在,也没有盛宠过吧?不都是四爷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才来一次吗?我又不是瓜尔佳侧福晋和李格格,你的得失心怎么会如此强啊?”
琥珀被崔蘅怼的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是哦,她家格格恩宠向来平平,她这么激动干什么?不对!哪个丫鬟不希望自家格格多得宠啊?她这反应很正常啊!她家格格的反应才不正常好吗?
琥珀死鱼眼。
因着被禁足,崔蘅倒也清净。
很快就到了康熙三十九年,崔蘅也终于解了禁。
这日下了雪,崔蘅便来了兴致,准备去后花园赏雪。四爷移植了不少梅花,修建了一座小梅园,听说艳若红霞,美不胜收。她因为受罚,错过了福晋办的赏梅宴,但现在去看也不迟,就自个儿一个还比较自在呢。
她极度畏寒,所以出门炭盆不能少,真的是像电视剧的演的一样,有丫鬟在她身边提着炭盆防止她冻到,真的是奢侈又资本。
崔蘅也尝试过穿的很厚,再抱个暖手炉出门,不好意思,差点没冻死过去。
冰肌玉骨清无汗,是有代价的。
除了极度畏寒这一个毛病,其实崔蘅的生育能力也是受到影响的,不是不能生,是很难怀上。
这种事关女子婚嫁名声的隐私,崔家除了她父母和那位老大夫,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在崔蘅被指为四爷的格格时,崔家人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这个世道,做妻子的不能生,你人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崔蘅如此畏惧李格格的丧子,除了害怕自己受罪,也是因为她这一生最好的情况,恐怕也就是只能生一个孩子,还是在四爷女人不多,她容颜还在的时候。
否则到了后来,耿氏,钮祜禄氏,年氏,都是能生的,还轮得到她什么事啊?本来就是难怀的体质,恩宠再稀薄下去,她想怀孕,还是做梦比较现实。
就那么一根独苗苗,没了的话,崔蘅觉得自己会发疯。所以,倒不如一开始就没有,也省的她不甘,孩子也不用还没看看人间的风景就要离去。
她也是在院子里憋的久了,所以想出来透透气,散散心,冷点就冷点吧,她多做点防寒保暖措施就行。
红梅白雪,琉璃世界。
崔蘅有些阑珊,“可惜我不能穿大红色的斗篷,否则还能cos一把林妹妹呢。”
大红配纯白,雪地玫瑰。
“我想画画了。”
崔蘅吩咐道:“珍珠你带着琉璃把我的画具拿来,周顺你和郑喜再拿两篓炭来备用,琥珀你和玛瑙也回去带帷幔来,将亭子围起来,我也更暖和些。”
因为一开始并没打算画画,所以东西不齐全,需要回去取。
“可格格身边没人了呀?”
琥珀不放心。
崔蘅笑了,“府里头能出什么事?况且蘅芜院离得梅园又不远,有什么事,我大喊一声你们就能听见了,担心什么?”
琥珀她们被说服了,所以崔蘅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烤着炭火,等他们回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伺候的人呢?”
突如其来的男声吓了崔蘅一大跳,但一听到话里的内容,就知道是四爷了。
崔蘅拍了拍胸口,抚平受惊的心情后,才姗姗来迟的行了礼。
“妾给爷请安。”
四爷在她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坐到了亭子里,苏培盛在亭子外头当起了沉默的雪雕。
“妾看见红梅白雪实在好看,就想画下来,便让他们去取要用的东西了,妾就先在这等着。”
“那也不该一个人都不留。”
四爷不赞同崔蘅的做法,“过来。”
他坐了崔蘅的位置,崔蘅便只能站着了,很快就感受到了凉意,四爷叫她过去,她当然不矫情,那里最靠近炭盆。
四爷摸了摸她的小手,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然寒凉入骨。
“怕冷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