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两!”
李负不为所动。
“八十两!”
“好吧,我算是服了你了,一百两,不卖就算了。”
李负回头,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个胖子一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亏了啊,若不是正好需要一张虎皮,我绝对不会买的。”
胖子犹犹豫豫的从怀中取了一百两银票,李负接过银票看了看,然后将虎皮丢给了对方,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走进长乐坊中的巷子,李负不由得看了看右边的大宅院,这可是他们长乐坊占地最广,建筑最为奢华的院子了。
可惜,院内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烟火,也不知是哪个土豪有钱没处花钱,买了这座宅院后却没有住在里面,常年只有一个老头守着宅子。
胡思乱想间,李负已经迈过了大宅院。
前方街巷尽头有一座小宅子,此时一位妙龄少女走出门来,见到李负的身影后,手里的砍柴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立刻跑了过来。
“莫负,你昨晚去哪里了,一夜都没回家……”
少女神色委屈,眼中氤氲着雾气,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出了点事,在外面过了一夜,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别这样了,否则,便不理你了……”
少女名唤秦微婉,算是他的童养媳吧。
嗯,小妮子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略带浅浅红晕的桃花眼,外加右眼角下的一颗泪痣,看起来特别的有韵味,就是年纪有点小。
娉娉婷婷十五余,小荷才露尖尖角。
在李负八岁的那年,他母亲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了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说是他的童养媳。
突然多了一个童养媳,小小的李负自然很好奇,就问小女孩是从哪里来的。
母亲对此含糊其辞,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李负说秦微婉是个孤儿,她命犯孤煞,易伤身边人,因此以红绳锁魂,系在手腕处,未到十八岁前不能解开,否则后果难料。
还说,若是十八岁后,秦微婉还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们便结为夫妻,白头偕老,若是无缘,也不可强求。
不仅是这童养媳来的是莫名其妙,在他的记忆中,母亲的身份也一直很神秘,反正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外公外婆是谁。
后来,家里出事,在京为官的父亲因文官排挤被贬流放三千里。
一生精忠报国的李父对此耿耿于怀,心丧若死,在流放途中郁郁而终,李母伉俪情深也随之而去。
只留下李负和秦微婉俩孤苦伶仃,回到老家璃安后,宗族怕被他们俩的身份连累,又把他们赶出了家门。
好在,父母在世时,给家里留了些钱财,这才能在璃安府的长乐坊买了个宅子,又花了一百多两银子托了关系,进了府衙当了一名小小的捕快,总算勉强能够养家糊口。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小心被人看了笑话。”
李负笑着调侃一句,捡起掉在地上的砍柴刀。
“谁哭了。”
这些年两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昨晚李负一夜未归,秦微婉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担心坏了。
笑闹间,李负走进了院门,就见正房是三间屋子,中间是堂屋,用于尊祖敬神、祭天拜地、婚丧寿庆、禳鬼避凶之用。
李负住在左边,秦微婉住在右边。
西厢房则是秦微婉平时织布做衣服的地方,东厢房则改成了书房,旁边还有厨房,宅子虽不大,却五脏俱全,应有尽有,院子里甚至还有一口井。
两人走进堂屋,李负拿出了二十两银票,笑着说道:“发财了,等下我去买点肉,今天吃顿好的。”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不会是……”
“放心吧,正经的,这些钱你拿着吧。”
李负并没有说自己在虎牢山的遭遇,免得对方担心受怕。
“我不要,我在家里花不了多少钱,你自已留着吧。”
“你拿着就是了,在衙门当差有时候难免应酬,人多留不住钱的。好了,你先煮饭,我去买菜了。”
说罢,李负就转身出门买菜去了。
秦微婉直直地看着李负走出门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了才收回目光,她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王八蛋!吓死我了……”
今天一早,她便跑去府衙询问,才知道李负是接了任务去了虎牢山,一夜未归,冯捕头已经带人去寻找了。
但她还是不放心,回了家拿了把砍柴刀,就要出门去找人,可刚走出大门正好看到李负回来了,但想到李负万一出了意外,心中仍是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