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她是赵氏的老板娘!让我滚一边去,呜呜呜呜.....”
“关键是,二哥哥还默认了!那女的这下更嚣张了!”
听到老板娘三个字后,顾筠愣了瞬。
保养极好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是想笑却又忍得极辛苦的表情。
“是阿姨不好,不该让你去送资料,下次不会有这种事了,阿姨回头就替你去教训那混小子!”
顾筠真是后悔让闻溪跑这么一趟。
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人跟她明里暗里地提过儿子已经有了喜欢的小姑娘,正打得火热。
可她不信,她觉得那些都是赵淮归这混球为了躲避相亲放出来的烟雾弹!
没想到,不是烟雾弹?
顾筠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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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赵淮归快被烦死了。
顾筠一天准时五个电话关心问候他,内容都很无聊,譬如儿子冷不冷?
吃的好不好?
睡得好不好?
工作忙不忙?
“妈,你儿子不是智障。”
是会吃饭,会穿衣,会睡觉,四肢健全,有能力工作的正常人。
电话里的女声,比秋日的微风还要温柔。
“归归啊.....”
“妈!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赵淮归无情打断,表情更冷了。
听起来像乌龟。
若其他人这么叫他,他保准把人弄到妈都不认识。
“那好,儿子,你什么时候把季辞的微信推给我。”
顾筠言归正传。
赵淮归:“到时候自然会让她加您,您这么着急做什么?”
顾筠怎么不着急?
在她眼里,赵淮归和赵千初百分之百的遗传到了赵璟笙的脾性,又冷又狠,工作起来不要命。
别人家里最多一个顶梁柱,可她家里,整整三台赚钱机器。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是赚钱。
现在儿子快二十四岁,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她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个机会。
“可是....”
“妈,别可是了,爸今天中午不是带你去吃新开的法国料理吗?
别因为和我说话迟到了。”
不然,赵璟笙肯定要来找他麻烦。
说完,赵淮归挂了电话,专心开车。
正窝在副驾驶里睡觉的女孩被吵醒了,她动了动,把手从毯子里拿出来,迷糊地揉了揉眼睛。
往窗外看去,是在高速公路上,两侧全是绵延的山。
“这到哪儿了?”
赵淮归看了眼她可爱的模样,声音不自觉放柔,“快到清水县了。
还有二十公里。”
之前就准备带季辞去郊外的庄园泡温泉,拖来拖去,到了今天才落定。
“清水县?”
季辞挣扎着从暖暖的座椅里起来,把靠背往上调节。
那不是清水湖所在的地方吗?
她后来得知,黎家买这块地是为了修建综合度假性质的温泉酒店,早知道是修温泉酒店,她大可拿地当投资,直接入股他们家的酒店,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季辞的心一阵揪疼。
损失了多少钱啊!
“能绕道去清水湖那看看吗?”
季辞用小手指戳了戳男人的大腿,刚睡醒,人格外软绵,一副勾人而不自知的柔媚神情。
赵淮归的腿不自觉动了动,神情故作严肃,“可以。”
季辞开心地眨眨眼,小指调皮地往上去,又戳了两下,“谢谢哥哥!”
赵淮归的呼吸明显乱拍,他沉下脸,冷冷道:“把手放好。”
季辞立刻收回手,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乱动。
去庄园的路本就经过清水县,去清水湖也不算绕远路,车速开的快,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季辞还是大学的时候来过一次,还记得这里的自然风光格外漂亮,湖水清澈,丛林茂密,是没有过度人工开发的自然之貌。
那时,她还和家里人在山上种了好多树。
如今的清水湖,已经陆陆续续进驻了不少挖掘机,大有面目全非之感。
季辞蹲在河堤上,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清水湖这块地明明没什么用处,我却一直不肯卖吗?”
“为什么?”
这的确是赵淮归想不明白的事。
按照季家当时的财务状况,卖掉清水湖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更何况黎家开出四个亿,远远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
“不告诉你。”
季辞干脆一屁股坐在河堤上,伸了个懒腰。
赵淮归:......
“你和你那群好兄弟联手骗我的地,你告诉我了吗?”
季辞哼了声,一双媚眼斜斜地睨他。
赵淮归自觉理亏,也蹲下来,手搭上她的长发,轻缓地抚摸,“该赔的不都赔给你了?
嗯?”
“还小心眼?”
季辞眼睛溜转一圈,是该赔的都赔了,不该赔的她也从别的地方给弄回来了,损失两个亿的地,她赚了不下四五倍。
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赵淮归。
一身高定灰色西装,就算是陪她蹲在这满是泥土的河堤,也是难掩矜贵之气。
眉眼精致,骨相优越,浑身流露出天生上位者的傲气。
这样的男人,完美到有一点虚幻。
赵淮归见她不说话,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
季辞迅速收敛眼底算计的光芒,重新恢复甜美动人。
“那我告诉你,你不准生气诶。”
赵淮归抬了抬眉尾,示意她有话就说。
“因为这地是我的嫁妆。”
季辞声音略带涩意,就一点点而已,面对赵淮归这般敏锐的人,只需一点点,就足够了。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仗着赵淮归对她的心软,最后一次利用他。
从此以后,只要他对她好,她肯定十倍百倍的回报给他。
“我爷爷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把这块地好好的留着,留着傍身,带到婆家,也算是个倚靠。”
赵淮归不自然地蹙起眉头,抚着她长发的手也慢了下来。
原来,是她的嫁妆。
他竟然帮着别人骗她的嫁妆。
“所以就算是季家快破产了,我也舍不得卖。”
“毕竟,这块地是爷爷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说到这,季辞眼眶蓄满了晶莹的雾气,一眨眼,脆弱的珠子就要砸在男人手上。
滚烫,灼心。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都保不住。”
她抬眼,喉咙有些发酸。
她克制不住地想流泪,明明是在演戏,明明是在利用,为什么看着他那紧揪的眉头,自责的眼神,她就是很想哭?
她是不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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