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霓裳(1 / 1)亲亲师哥比花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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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初冲冠一怒为红颜,此消息一出,举国皆惊,上至皇室下至江湖掀起轩然大波。    大雲皇帝沈淮析在御书房发了一通脾气,砚台瓷器砸个稀巴烂,随侍宫人瑟瑟发抖,生怕这股火烧到自己身上。    就在他即将以谋害皇嗣为由下旨捉拿佞臣时,琏妃和瀚王觐见,让他惊讶的是,母子二人此行并非为坐实江月初罪状,反而大相径庭,意在助他开脱。    沈淮析大惑不解,“昭懿受辱,你们一个身为母妃一个身为王兄,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父皇,”沈澄上前一步,“大雲虽国力强盛,但缺少精兵良将,邻国蛮夷兵强马壮虎视眈眈,我们不可不防,此时正当用人之际,江月初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确实有欠妥当,可他的能力出类拔萃有目共睹,是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儿臣认为可堪重用,两相权衡,留比杀更有利。”    “是呀,澄儿说的对。”琏妃黄莺出谷般的嗓音柔柔响起,“何况他还曾御前救驾,使您免遭迫害,如降罪于他,保不齐会有黎民百姓在背后议论您以怨报德。臣妾刚去看了昭懿,她并无性命之虞,既如此,何不宽恕他,赚取一个襟怀洒落的名声。”    他思忖片刻,道:    “爱妃言之有理,若朕一意孤行,反倒显得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这江月初卓尔不凡,乃后辈中的翘楚,不失为栋梁之才,实为凤毛麟角。但坏就坏在他形如脱缰的野马,放浪形骸落拓不羁,恐怕不受控制,朕的宽宥不见得就会换来他的感恩戴德。”    “父皇,对付脾气暴躁不易驯服的野兽,顺着毛捋准没错,人亦如此。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中局面严峻无将可用,大雲边塞吃紧虎狼环伺,战争一触即发,到时候驰骋疆场保家卫国的人选非他莫属,这笔买卖我们不亏。”    沈淮析的视线落在这个儿子身上,似审视又似探究,他不被私人情感左右,一番话顾全大局且谋虑深远,甚至让他都自叹弗如。    瀚王雄才大略蜚声在外,他欣慰的同时隐隐生出另一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一直在心底潜滋暗长,渐渐发酵,不知为何他却不愿去深究。    一传十十传百,江月初的英勇事迹传遍了大街小巷,徒手灭一门,大闹公主香闺,完事还能做到全身而退,果然是破格钦定的驸马,这么放肆仍能得到法外开恩。    而瀚王爱才若渴,为了他特意进宫面圣说情的事迹也广为流传,百姓在慨叹皇恩浩荡的同时,也深深觉得若瀚王能继承大统,一定乃当之无愧的一代明君。    身处瀚王府的巫鸾从锦屏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但忧惧隔墙有耳,只能勉力压下心中雀跃,不愧为她的亲亲师哥,这么快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寻找机会逃跑,无奈瀚王府实在是守卫的滴水不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她一个大活人了。    她严重怀疑达官贵人都有被迫害妄想症,非得在自己的家里布下天罗地网,生怕性命受到威胁,这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令她异常无语,最主要的是耽误了她的跑路计划。    沈澄今日前来,发现她对他没有那么排斥了,不但愿意跟他闲谈几句,还敬了他一杯茶,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欣喜若狂,或许再坚持不懈的努努力,终有一天能打开她的芳心。    巫鸾爱憎分明,一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瀚王能替月初出头当说客,这份恩情她还是很感激的。    于是两个人各怀心思相处的倒也挺和谐,她第一次放下偏见,心无芥蒂的重新审视这个人,原来那句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是有一定道理的。    黄昏时分,沈澄再次登门,欲与她共进晚餐,她没拒绝,因为觉得地盘是人家的,自己身为客人,也就客随主便了。    气氛恰到好处时,他提出要带她进宫参加宴会,并送给她一份贵重的礼物。    这份大礼名副其实,既贵又重,整体闪动着叫她睁不开眼的璀璨光芒,灿烂缤纷,五光十色。    只见一件领口镶满珍珠玳瑁,腰间挂满玉玦系佩的锦服,上面点缀着珍贵鸟兽的羽毛,极其罕见,又以金银丝线刺绣出花团锦簇的图案,朵朵芍药百合似要从布料里欢跳出来。    他告诉她这件衣服名为霓裳羽衣,她的脑子里一连蹦出三个想法,这得值多少银子啊?这玩意得多沉啊?穿上不会把人给累趴下吧?    他自是不知她真实的心声,直言让她换上试试,若尺寸不合好命裁缝及时修改,锦屏也在旁边帮腔,众望所归之下,她不得不违心试穿了下那套华服。    当她从卧室里走出来那一刻,明显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惊艳,恰在此时,瀚王妃薛颖闻风而至。    得,准是又来监视他们,薛颖上次被她吓跑之后,很久都不敢再和她碰面,看来今天是忍无可忍了。    说起上次她就郁闷,若非薛颖死赖着不走,或许她早就逃出去和亲亲师哥团聚了。    那天薛颖都做了些什么呢?她以关心为名,行敲打之实,向她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可歌可泣的恢弘历史,一个女子从名门闺秀到已为人妇的心路历程。    巫鸾边听边不走心地鼓掌,“呵呵呵呵,好一个雄浑悲壮的故事,奴家感动死了呢。”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她不止一次在心里破口大骂,赶快滚,麻溜利索的滚,净耽误姑奶奶正事儿,烦人精。    可是薛颖的臀部依旧沉稳得很,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即使她已经明里暗里表示过无数次自己乏了想歇息的意思。    说什么都是徒劳,她深刻体会到了何为对牛弹琴,不管怎么驱赶,人家就是稳如泰山,气的她想站起来大吼,我才不关心你们夫妻之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闭上你的臭嘴。    薛颖拿眼偷偷瞧她,见她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不禁心下慨叹遇着个劲敌,任尔东西南北风,她自岿然不动,立于风口浪尖却像个局外人一般,半点情绪不露,果然是个不可小觑的狐狸精。    此刻巫鸾的想法是,她的手好痒脚好痒,真想照着那虚伪的嘴脸呼几巴掌踹几脚,左一下右一下,最好打的她连她亲娘都认不出,太能叭叭了。    她算发现了,这王府里什么活都不好干,人人身负绝技,别说丫鬟了,就连王妃也得有一根三寸不烂之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把你耳朵磨出茧子誓不罢休。    好话说尽,薛颖开始恩威并施,极其隐晦的道出她今日前来的中心思想。    巫鸾眼都不抬,用锉子锉着指甲,真是苦了她了,费尽心机兜这么大一圈,脑神经得崩断好多根吧?她早就听懂了,什么探望慰问,那些都是狗屁,她真正的目的是宣示主权来了。    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从古至今那叫一个快,男主人尊口一开,后宫又要添砖加瓦,自作主张,商量都不商量,当她这个女主人是摆设吗?她还没死呢。    其实巫鸾也挺理解她的,作为一个元配,夙兴夜寐靡有朝矣,陪着男人从不成熟走向独当一面,他屹立巅峰光芒万丈,而自己则媳妇熬成婆,成了昨日黄花无人问津,色衰爱弛的同时,还要面对随时随地被横刀夺爱的风险。    丢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巫鸾字正腔圆道:    “丈夫不安于室想要纳小,是个娘们都不能忍,我支持你。”    说完低下头继续修理指甲,薛颖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这狐狸精什么情况,以退为进?    半晌无言,她漾开一个假笑,“妹妹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只是一介女流,出嫁前待字闺中习琴棋书画女红女戒,出嫁后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本没资格过问夫君的事,身为人妇便应为夫君分忧解难。”    “女红女戒,相夫教子,那是个什么鬼东西?这男人红杏出墙的毛病,得治,否则就是助长他蹬鼻子上脸的嚣张气焰,至于怎么治?让我想想。”    薛颖脸上呈现出五花八门的怪异表情,她这话也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红杏出墙可以用来形容男人吗?不愧是具有千年道行的狐狸精,一举一动都如此特别,难怪能吸引了素来冷静自持的王爷。    “千刀万剐太血腥,五马分尸又太暴力……想到了!”她的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阉了吧,阉了最好,一劳永逸。”    “阉……”薛颖花容失色,笑脸僵硬,“呃呵,今日天色已晚,妹妹早点歇息。”    说罢夺门而出,那模样好像有一群恶狗在她后面追。    巫鸾撇了撇嘴,娇生惯养的世家大族女子就是不禁吓。    看了眼窗外,蟾兔西斜,宿云熹微。    算了,今晚不走了,还是睡觉吧,困死了,她三两下抖开绫被,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