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袋最强就这么离开了。

但他的背后还有一个麻烦要解决。

小田切转过身。

果不其然看到被称作“死跳蚤”的情报贩子站在黑暗的楼梯间门口，只有微弱的几束光从隔壁的百货商店透过来，越发显得这位自称为“妖怪镰鼬”的普通人类同不可明说的非人类相似。

“我很意外，你竟然想约草履虫喝酒？”

他看起来十分困惑。

“我想做，就这么做了——你不是很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可以给自己解释的。”

小田切轻飘飘地回答道，然后绕过折原临也向楼上走去。

折原临也跟在他身后。

他是真的不理解。

既不理解为什么小田切会邀请小静，也不理解为什么小静会同意。

他认为——小田切和他在本质上是同一种人，会对好人提出帮助，也会为恶人贡献力量，同样只为自己的愉悦而行动……那为什么小静没有对小田切产生恶感呢？他们明明一模一样。

平和岛静雄是他没办法理解的生物，几乎已经脱出了人类的范畴，可他都说出了“小田切和他折原临也应该是站在同一边”，那小田切又为什么毫不在意。

要是他——不行，想想都觉得受不了，要是他去邀请小静喝酒，不是他们打一架就是他疯了，而且小静也绝对不会同意。除非，用点特殊的办法。

只凭直觉行动的平和岛静雄，果然是这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家伙。

但是——但是。

折原临也看着在黑暗中也稳稳前进的小田切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说起来，他知道工作室在哪一层吗？

“四楼，对吧？”

空荡荡又黑黢黢的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沉默着爬升，一层又一层。

小田切晴像是听到了折原在想什么，一边推开楼梯间的门一边问他。

“你还是人类吗？”

折原临也突然想出这个问题。

小田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意外这么长时间他就想问这个。

“当然，货真价实的，我只是个普通人类。”

“你没有被他们“侵蚀”吗？”

折原临也走到他的工作室门前，然后从门口的花盆底取出钥匙，然后在原地没有动，他想在进入工作室前问清楚这个。

小田切自然清楚“他们”说的是谁。

自他拥有这副眼镜以来，他能看到的越多，认识的“异常”越多，那个世界那些人对他的侵蚀本该就越深，但是小田切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不，应该这样说，他只会是一个普通人类。

他看到同行的情报贩子站在门口动也不动，于是催促道：“当然没有，快点开门，我可不想在这里傻站着。”

他不会告诉折原临也这是代价，但让折原临也知道他还是一个普通人类很有必要。

因为折原临也的爱，除了不包括平和岛静雄以外，目前他还是在内的，这对他们后续的合作有帮助。

他是个利益至上的情报贩子，这种时候当然也一样。

折原临也打开了门。

小田切走在他身后。

折原临也的品味很不错，最起码他的工作室都很简洁大方。一边摆放着两张桌子，另一边是整面的书架，虽然上面向来不止存储书籍。靠近门口的位置还有沙发和茶几，应该是用来待客的地方。因为是简单的长方形房间，中间也只用了帘子做隔断。

“你没把‘头’带过来吗？”

小田切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我很想把她随身携带。”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了。

不过他今天到这里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还是先完成他想要做的那件事比较好。

银灰色的帘子现在被聚在一边，小田切得以直接看到房间的最里面——折原临也的座椅背后，是一整面的落地窗，玻璃透出的是楼下百货商店门口的人流，还有对面楼上闪烁的霓虹灯。

这里是整个池袋最繁华的路段。

小田切被折原邀请到落地窗前感受东京的纸醉金迷。

“不错吧？这座城市。”

折原临也显然是对东京很满意的，池袋也好，新宿也好，总之都是东京的一部分，都是他爱着的无与伦比的魔幻之都。

“是很不错。”他点点头，同意折原的看法，“但我更喜欢横滨。”

“那九州呢？”

小田切失语。

折原临也问了一个他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九州是我的归处，横滨是我的领土——这样解释够明确了吗？”

“当然够，怎么可能会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