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挑着一担柴回来,还没进门,就听人说他媳妇儿让他娘给打了,人已经昏过去了,流了好多血。
他将肩上的柴一扔,撒腿冲了进去。“梅香!梅香!”
“你别碰她!”夏良辰冷声喝道,比起冯梅香的软弱,她更憎恨林大郎的愚孝。或者说,她憎恨所有没有担当的男人!
林大郎从来没见过闺女这样凶狠的眼神,一时愣住了。“大丫?”
夏良辰不搭理他,继续用止血草药按住冯梅香后脑的伤口,给她止血。本来就营养不良,再流那么多血,就真的没命了。
周大夫匆匆赶来,先给冯梅香处理了后脑上的伤口,然后才让人把她抬到床上,重新把脉。
“幸亏大丫及时给她止血,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这打的是脑袋,人还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或者,你们带她去县里的荣春堂看看,兴许那里的大夫有办法。”
周大夫直摇头叹气,转头又看向李桂花。
“林石头家的,孩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骂两句就行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还打得这么重!脑袋这种地方,是能随便打的吗?”
李桂花也知道今天闯祸了,眼神闪烁,讪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都是因为林大丫这个贱蹄子,她要是不躲,我能打中冯氏吗?”
“奶奶,敢情在你眼里,孙女就可以随便打死是吗?”
“我可没说。你要是不躲,我不一定打中头部,那不就没事了吗?说到底还是你不好!你就不该躲!”
李桂花振振有词,理直气壮。也就是说,她就该老实挨打,打死了也是活该!
夏良辰气得简直想扑上去啃她两口,她很久没碰上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了!
“我不跟你说那么多废话。你去拿十两银子出来,我要带我娘去县里看大夫。”家里的银子都在李桂花手上,林大郎估计就没几个铜板。
一提银子,李桂花就跟被割了肉一样尖叫出声。“什么?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你可以不给,我现在就带上我娘,去衙门击鼓鸣冤!”夏良辰冷笑,“这么多乡亲们都可以作证,我娘是让你给打的!我娘要是死了,你就得给她偿命!我娘要是残了,你就得蹲大牢!所以,你最好祈祷我娘没事!”
李桂花还想说什么,却被刚进门的林石头狠狠拽了一把。
“愣着干什么?去拿银子出来!真想闹出人命来吗?真想蹲大牢吗?”
林石头还在地里干活,就有人跑去告诉他,他家婆娘把大郎媳妇给打死了,吓得他腿一软,差点没能跑回来。
眼下人还活着,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李桂花没吱声,但也没动。
那可是十两银子,不是十个铜板!
“你不拿是吧?行,我现在就去让村长写休书,然后叫人送你回李家村。你这样的媳妇儿,我林家要不起!”
林石头一向怕李桂花,否则也不会惯得她这般蛮横无理。但这些天家里连着发生几件大事,一件比一件糟糕,他也是气狠了,连休妻都想到了。
“我拿!我拿还不行吗?”李桂花这才怕了,不情不愿地回房拿了银子,却还舍不得递出去。
林石头一把抢过来,塞给林大郎。“赶快带你媳妇儿去县里看看。”
村里有牛车的仅有两户人家,一户是村长家,一户是木匠林满山家。
村长恰好在场,便直接让林大郎去找他儿子林有德,让林有德给他们赶车,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出发。
村长家的牛车就是一辆板车,连个盖顶都没有,冬天坐在上面,能把人给冻哭。
夏良辰抱了一床被子给冯梅香裹上,自己也抱了一床。看到一旁的小树,把他也给拽上车。
“小树留在家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