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若能有两家人分担,压力会小很多。
多尔济摇了摇头,“除了个不知道嫁到哪儿去的女儿,别的早死了。”
所以这必然是她们一家的事了。
玉格又问,“堂姐和堂妹如今这样的情况,依律法该如何安置?”
多尔济道:“父母不在,由亲族抚养。”
“堂姐和堂妹的科罗玛法(外公)家?”
多尔济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亲族自然是父族这边的亲族,哪有人把外嫁女儿的孩子带走的?”
如此债和人都是他们家的责任了。
这两人,一个十五,同二姐同龄,眼瞅着就要说亲议婚,到时候的婚事和嫁妆都是花销;一个才四岁,还得先养到十三岁参加大选,可如今不说送人参加大选的车马费,只十一张嘴的嚼用都为难。
她们两个就这样过来,连衣裳都没有一身多的。
三千七百两啊,到了明年就是四千五百两。
“额娘,能不能请舅舅再找人帮忙说说项?”
陈氏点头,“一会我就和你阿玛一起去找你小舅舅。”
她小舅舅是骁骑营的马甲,很有些人脉。
但再有人脉,也不过是一个不入品的普通兵甲,能量有限。
玉格又笑着同陈氏商量道:“额娘,您以后别禁着儿子出门了,您瞧我今儿在外面待了一日,也什么事儿也没有不是?”
她因为降生的时候比六姐儿瘦弱许多,陈氏生产时又伤了身子,所以她是陈氏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也所以她自小被陈氏拘得极严。
除了去陈氏娘家走亲戚外,她拢共就出过参加选拔和上学这两回远门。
只这两回,也是由多尔济接送的。
所以,到这里这么久,她还从未独自一人出门过。
多尔济道:“玉格儿如今也八岁了,就算不上学,也不好一直把他关在家中,他是男儿,总得出去见见人,结交朋友。”
多尔济发话了,陈氏连忙点头应下,“是。”
话说到这里,多尔济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件事,“玉格儿,你同谁学的算术?”
玉格笑道:“自然是同阿玛和额娘学的。”
多尔济皱了皱眉,家里虽然有些日常生活的账目,可那都是几钱十几钱的小数目,他方才算的可是上千的数额,还是印子钱本息那样最最复杂的计算。
玉格解释道:“数目字的十百千万,就那么一个规律,逢十进一么。”
多尔济顿了顿,点了点头,接受了玉格的说法,只是末了,还是重重叹了口气,目光怜惜的落到玉格身上。
是他这个做阿玛的耽误了他。
陈氏的神情比多尔济更加惋惜和自责,从多尔济点出他算术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又漫了出来。
玉格儿说得轻松,可她当家主事二十年,她都算不来那样的数目字。
玉格笑着转移话题,“说到这个,我还有一件事正要同阿玛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