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安格洛。
于是狐假虎威的艾琳娜当场吓得呆住,这位可怜的助理女士回忆起了被安格洛支配的恐惧,头发被拉扯产生的刺痛唤醒了昨天该死的熟悉。
偏偏安格洛还在她耳边吐出了恶魔低语,像是毒舌吐出蛇信舔着她的耳垂,含着毒液的獠牙在皮肤上摩挲,“对新来的部长都没有记忆点,可见你的精力都用到了其他地方,你是叛徒?”
收到保镖扫描确定安格洛个人生物信号的点头后,后座男人打断,“一晚上不见就换了个模样,安格洛部长,员工偶尔犯一些小错误不认识您很正常,您这样对手底下的员工怕是不好吧!”
“抱歉,我在管我自己部门的事,谁他妈让你插嘴?吊不想要了是吗?”安格洛松开艾琳娜,冷声道,“而且你又是谁?”
男人皱皱眉,很不习惯于安格洛的粗俗,不过他像是有自己的为人准则,虽然有点阴阳怪气,但吐词依旧儒雅,“公关部,曼德尔.路易斯,我与您同级,若是您能在这个位置坐久点,说不定会以正常的方式在部门会议上认识我。
听说你是凭着这张脸从黑曼巴区那边的贫民窟里进来的?嗯?以前是个街狗?”
衔头混饭吃的都被蔑称为街狗,和城外黑户流浪者“野狗”的称呼差不多。叫久了连他们自己都这么叫,久而久之,就成了他们的特有代名词。
不过这个“听说”来的传言把被传言的安格洛本人都吓到了,按瑞特所说,她是一个人造人,刚从培养罐里出来就该被上流人瑞特指着脑壳说:“This is a dog.”
虽然其实瑞特说的是:“安格洛,你知道你是个人造人吗?”
但这就相当于一个主人指着自己家里的土狗,强行将那只狗的脸扯成秋田犬的笑容,然后对那只土狗说:“嗨!你知道你是只狗吗?”
真可笑,所以安格洛生来就该是公司的狗。
她才刚去公司半天,几乎没可能那么快就传出她是贫民窟街狗的流言,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终结锁实验,有人在隐瞒她人造人的身份。
这种事情不能深究,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最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得套娃一点,她必须得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让人知道她知道。
“哈?”
咧嘴,安格洛拉开后座车门,一把就将男人拎了出来抵在车厢上,枪/口如同对艾琳娜一样抵上了男人的脑袋,她没有解释她是不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而是用行动上表现——粗鲁如她,她就是从贫民窟里来的。
说是贫民窟,其实黑曼巴区并不止。
那里可是整个终结城最乱的地方,以前是伏羲生物驻终结城区的公司大楼所在地,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
不过,自从伏羲生物上任少主背叛阶层和他老爹董事长王权闹翻脸后,那里就废了。
为什么呢?
因为那家伙有种跟公司对着干,在街头混了一段时间后加入反叛军,还他妈的是个不计后果的恐/怖分子,不顾周围的民众和无辜人员,直接他妈的趁各大公司高层聚集在大楼里开会的时候拎着不知道哪个死忠他的工司高层给的生物核弹把公司大楼给炸了。
从此以后,黑曼巴区成为一片辐射残留的废墟,那么多年都没被削弱,只要是生物,一进去就会有很大的几率发生变异,直接变成畸形的怪物,多几只腿、多几只手、多几个脑袋都是常见的事,最繁华的地方变成了最乱的贫民窟。
有钱佬把有户籍又穷得没地方住的终结城本土居民赶进去,像畜牲一样便于管理。
里面缺衣少食的什么资源都没有,到处都是混乱的帮派和生物实验,黑曼巴区的姑娘拉十个出来,九个都是当流莺的,还有一个曾经当过。
那里面可都是些人格余薪70%以下的疯狗,哪怕身体不畸变,精神也得畸变。
有外面的人觉得里面好玩,专门穿戴防护服,想搞点新鲜的进去玩。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自然而然,总有些能靠自己从那牲畜集中营爬出来。
既然是给的身份黑曼巴区的,自然是要疯一点。
安格洛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两侧尖锐的犬齿反射有些癫狂的寒光,她狞笑,冷血动物一般的冰蓝双眼望着猎物一般,“既然你知道我有可能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也知道我们不会用正常的方式见面,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不会以正常的方式告别?”
她一直认为自己在一堆金属改造人当中很弱,但其实人类极限的力量是很高的,如果没有专门安装战斗方面的义体,系统的学习运用方式和战斗技能,一般人还真的没办法打得过她。
一场实验里唯一的幸存者,甚至被前任董事长看中打算作为死亡后的躯体,安格洛无疑很强,在场只有保镖和枪/支才能勉强对她造成威胁。
被抵在车门上的男人抬手制止了即将暴起的保镖,“你想怎么做?我们的级别等同,你没有资格……”
“那位先生给了我独有权限,包括同级别的任何高管。”安格洛眸色深沉而神经质,“如果让我发现……或者哪里怀疑你是个叛徒……”
“你他/妈还真是条疯狗,瑞特都拿你去顶刀了,还不想想怎么活下来?”路易斯暴露本性,被安格洛抵着挣脱不开,愤愤不平地骂了声操,随即转了转脖子严肃道,“听着,我们可以合作,我帮你挡住高层的阴险手段,但你也必须帮……”
“这就是上等人的拉拢手段?”安格洛打断男人,毫不在意地掏出烟盒,咬住弹出的烟头,拿出从伊琳屋子里找出的打火机,用另一只手挡着风点了几下才点燃,“别生气,有辱斯文。”
她咬着烟头含糊不清道,“你是叛徒,这次我还有录音证据了,你小心讨好着点,别让我生气,否则我还真的挺想试试上等人的血是不是全部都是红的。”
男人闻言面色不善,站直,暗含警告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你不要太过分。”
西装完美的显现出了他作为文职人员高管的单薄身材,有可能是坐久了办公室,肚子上不是肌肉,反而是有一点不太明显的赘肉,软软的、温热的,像是一块自由塑形的橡皮泥。
就像一个仿真人体模型,随意摆弄,伤口会流出血液,却不会哭泣哀嚎,安格洛很喜欢那个手感。
荤素不计,男女不忌,多多益善,安格洛的单方面(猎杀)对象加一。
“你是在教我做事?”
“那你可真是骄傲过了头。”安格洛勾唇,一口烟圈吐到男人儒雅又带着不屑的脸上,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不过我就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模样。”
明明是烟圈吐在脸上,倒像是鬼怪勾人魂魄。
她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靠着座椅仰起头看人却像是在俯视,“放你一马,走吧,别让人家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