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义道:“在下欲有些事与沈先生商量,不过在此之前,沈先生还是将家中午饭安排妥当才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还望沈先生莫要拒绝才是。”
沈进也不是迂腐之辈,听这蔡公子言谈,看这蔡公子衣着,绝非奸邪小人之辈。当下也不做作,躬身向蔡义行了一礼道:“既然这样,便多谢蔡公子好意了。蔡公子稍等,我去去就回。”说完从李忠手中接过吃食,自是拿到屋中分给家人去了。
不多片刻,沈进就出来了,想必那些吃食自己是一点未吃的。蔡义心中暗暗点头,这沈进最起码懂得尊重人,知道客人还在外面等着,岂能先填饱肚子。
沈进道:“让公子久等了,不知公子有何事与我商量。”心情自是与之前要好很多。
蔡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我所说之事,事关重大。还烦请沈先生带路,寻一个僻静之地再作商量。”
沈进听蔡义这么一说,便带着二人向村子外的一条河边走去。一路上,蔡义得知,沈进今年三十五岁。家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母,有一个五岁的幼儿还有一个患难之妻。
来到河边,寻了一处阴凉之地,蔡义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这村庄虽然贫瘠的很,这空气和草地却是让人格外的舒服。沈进看着蔡义如此,便也坐在了蔡义身侧。
蔡义看着流淌的河水,悠悠道:“听闻当年沈大人在润州梦溪园创作了《梦溪笔谈》一书,不知沈先生可曾拜读过。”
沈进似乎没想到蔡义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了许久才道:“爷爷的书,作为孙子的我自是读过的。而且家父在世之时,对书中各处亦是讲解透彻。”
蔡义倒是没有想到,沈进的父亲竟能将全书讲解透彻,不觉道:“哦?恕在下直言,沈大人这书乃是传世之作,其中工艺技术已经占了三分之一。既然沈先生深谙其道,为何不靠这些东西维持生计呢?”
沈进有些奇怪,这蔡公子似乎与常人不同呢。世人都道,士农工商,制作工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非是奇淫技巧罢了。虽然自己一向很推崇爷爷的志向,但也不敢将这书认为是传世之作。渐渐的,沈进心中对蔡义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叹了口气道:“蔡公子有所不知,我虽然知道其中制作原理,却是无法实现的。毕竟创造的过程,消耗的人力财力,绝非是我这普通老百姓担当得起的。而且,而且朝廷之中,有人认为爷爷的想法乃是谬论,乃是妖言惑众。我一介平民,怎敢跟朝廷作对。”
果然如此,自古皇家专权,靠的就是以天子之名来迷惑百姓,巩固统治。若是让你把天地变化解释清楚,皇家权威必定荡然无存。所以纵使《梦溪笔谈》乃是传世之作,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在君昏臣庸的时代,怎能大放异彩。身怀巨宝却不自知,可悲可叹!
“实不相瞒,我找沈先生的目的,是想让你帮我制造一些东西。我会提供你原理方法,不过成与不成,还得你去摸索试探。至于所耗钱财,自是充足。给你的报酬,也必是丰厚。不知沈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