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拍了拍沈进的肩膀道：“还愣着做啥？公子叫你去你就去，赶紧的。”

听到村正这么说，沈进才连忙出了厂门。看到蔡义带着李忠往村外走去，急忙小跑跟了上去。

半年不见，河边的水草长得茂盛了许多，河水也涨高了不少，不过却比以前浑浊了。若不是看到这些变化，蔡义都感觉这一切恍若是一场梦。半年前，也是在这河边，也是这三个人。不同的是，当初蔡义踏出的是第一步，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沈大哥，你是否愿意跟我？”

而今天，蔡义便是要踏出这第二步了。肥皂、香皂和水泥，这些东西的原理其实很简单，蔡义相信，用不了多久，市面上就会出现所谓的仿制品了。蔡义并不奢望靠那些东西能为自己迅速的积累财富，但现在玻璃现世了，意义也就不同了。

玻璃是制造出来了，但如何利用这是一个问题。但不管如何利用，其中便会涉及两门学科：物理和化学。这两门学科可不像他语文数学一样，它们是一把双刃剑！即可造福人类，也可毁灭人类。

蔡义之所以把沈进叫到这，便是想从今而后，将沈进彻底的变为一个科学家。一直以来，对于许多原理，蔡义只说其形而未说其义。一方面是担心沈进接受不了，另一方面其实是在观察沈进的人品。

不是蔡义疑心重，而是蔡义不得不为这时代负责。走进了物理、化学领域，不免会接触各种化学药品，而这些东西，既是工业原料，又是杀人毒药！

“倘若，从今天起，我便教你一些新的知识，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学生？”蔡义负着手，望着有些湍急的河水悠悠的道。蔡义这样做，可不是为了名声，而是为了沈进着想。蔡义可不想哪天听到某某厂发生爆炸，又或者看到沈某某中毒而亡。这些危险性，可不是几句忽悠话就能唬住的，必须言传身教才有用。

不止沈进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连李忠都瞪大了眼睛，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然对一个三十好几的人说出这般话？！

蔡义转过身道：“怎么？不愿意？你自幼读圣贤书，应该读过昌黎先生的《师说》吧。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我欲将制造的知识全部传授于你，从这点上看，配得上一个老师的称号吧？”

沈进连忙道：“不不不，公子看得起沈某，是沈某的荣幸。公子的学识，沈某早就佩服不已。只是沈某身为一介布衣，资质愚钝，担心学得不好，怕惹公子生气而已。”

蔡义淡淡道：“这些都不是事，只要你想学，我便愿意教。只要你现在点了头，我相信，今后你的成就绝对能达到沈大人当年的高度。”

“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只见沈进扑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蔡义面前。

蔡义连忙扶起沈进道：“好了，你以后还是叫我公子吧。走，现在就回去教你一些基础的东西。”

让沈进点头，蔡义也是无奈之举。他可不想好心办了坏事，教出一个毫无职业操守的人来。古人极其重视师道，这样一来，倒也能约束沈进一些。

“没有生成新物质的变化叫作物理变化，反之则为化学变化……”就这样，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蔡义当起了沈进的化学老师，开始了他的授业生涯。

当村正听说这事后，高兴不已，硬是要在宗族祠堂外给沈进举行拜师仪式。在古代，师生的关系可是很铁的，这样的关系会跟随双方一辈子，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师生永远都是站在一个阵营的。

蔡义拗不过，也只好入乡随俗了。蔡义的师门规矩很简单，一便是保密，沈进所学内容不经蔡义允许不得外传。二便是行善，若是发现沈进利用所学作恶，那蔡义定会清理门户。

当若干年后，当沈进回忆起蔡义的这番话，才明白蔡义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