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骄矜地抬了抬下巴:“再说了,这世上还没有我治不了的伤。”
楼折翡和姜白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
初桑治疗的时候不习惯旁人在场,楼折翡被带进里屋,姜白在外面等候。
进了里屋,初桑招呼楼折翡坐下,神色严肃地从针包里拿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在治疗之前,我需要取一滴你的血,伸出手来。”
楼折翡皱紧眉头:“要取我的血?”
邪门歪道中有用血的咒法,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一滴血就能要人的命,故而修行之人对此颇为看重。
初桑点点头:“我看着你,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取你的一滴血,是为了验证一件事。”
楼折翡搓了搓指节:“验证什么事?”
“听白白说,你并不是修行之人,那我要验证的事,你恐怕没有听说过。”初桑捻了捻银针,轻声道,“你是白白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
楼折翡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右手:“阿白喊您一声初桑婆婆,那我也该随他,婆婆想取我的血,那我自然配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关注着初桑的神色,果不其然,在听到他提起“阿白”的时候,初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
楼折翡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
在街上的时候,那些路人一听到他这般唤姜白,便知晓了他是姜白喜欢的人。由此看来,“阿白”这个称呼,应当是特殊的。
所有人都可以叫“白白”,只有他楼折翡能唤“阿白”。
他在赌姜白在落枫谷中的地位,从初桑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赌对了。
初桑面无表情,用银针在他指腹上点了一下,殷红的血滴坠在针尖,将落欲落。
她扔给楼折翡一块帕子,然后从怀里摸出一颗灿金色的珠子,接住了那滴血。
楼折翡瞥了眼她的动作,收回视线,用帕子按住指腹上的细小伤口。
和他猜的一样,初桑要验证的果然是那件事——他的炉鼎体质。
那珠子名为储灵珠,里面储存的是灵力,不是稀罕玩意儿,但因着用处鸡肋,倒也不常见。
他上辈子被无量“送”给别人当徒弟的时候,曾见过一次。
炉鼎体质之所以适合作为容器,就是因为他们和灵力有着天然的亲和性,炉鼎的血能够和灵力相融。
指腹的血口很小,按了没多久就止住了,楼折翡将帕子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他抬头瞟了一眼,初桑手上的珠子已经变成浑然一体的金红色了,这代表着里面的灵力已经和血液完全融合。
初桑攥紧那颗珠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
楼折翡故作疑惑:“婆婆,怎么了吗?”
叫出第一声“婆婆”后,接下来就容易了。
初桑摇摇头,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你的体质特殊,这是我研制出来的药,能帮你掩饰一二。”
楼折翡愣了一下:“婆婆这是何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初桑面上显出一丝不符合她容貌的担忧,“你的体质若是被他人发现,恐怕会招惹麻烦,白白现在太小,还没办法保护好你。”
她没有多说,将药塞给楼折翡,就去配治疗其他伤的药了。
楼折翡把玩着掌心中的小瓶子,神思有些恍惚。
姜白在外头等得花都谢了,可算把他们等出来了:“好了吗?”
楼折翡点点头,对着神色凝重的初桑拜了一拜:“麻烦婆婆了。”
“无碍。”初桑腰背挺直,受了他的礼,问道,“白白,你们急着回去吗?”
姜白摇摇头:“不着急,等下要去找莲生爷爷,问一件事,然后再去织锦婆婆那里做衣服。”
初桑挑了挑眉:“去找老不死问什么?”
楼折翡挑了挑眉,老不死?
姜白无奈道:“我准备去问问莲生爷爷,普通人能不能吃他新做的辟谷丹。”
“问什么问,那玩意儿狗都不吃。”初桑招呼他们过去,“省下去找老不死的时间,过来尝尝我酿的灵酒。”
她将四杯酒依次摆开:“楼折翡,小翡是吧,来,喝过了,就当是付给我药钱。”
姜白拿出钱袋:“婆婆,我来付钱,我有钱。”
初桑纤细的手指抚过杯口,意有所指道:“白白该付的,婆婆不会不让你付,但这药钱,小翡得亲自付。”
楼折翡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药,算起来,这药钱他确实该付。
但这灵酒,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楼折翡下意识看向姜白。
姜白皱了皱眉:“阿翡不会喝酒。”
初桑不松口:“不会可以学,第一次就喝到了我酿的灵酒,说出去也不丢人。”
姜白沉默了一会儿:“我替阿翡喝,行不行?”
初桑表情惊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行是行,只是我这次酿的灵酒可不是以前能比的,白白,你确定要替他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