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往天上升去,晃晃悠悠的,每前进一点,就好像下一秒要掉下去。
在两人第三次差点从空中摔到地上后,楼折翡终于忍无可忍,箍着姜白的肩膀,放出灵力稳住剑。
剑直接飞到了梧桐苑上空,两人有惊无险地落了地。
楼折翡长出一口气,任由姜白抱着他往屋里走,事已至此,被多抱一会儿少抱一会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反正他的脸已经丢光了。
进了屋子,姜白直接把人抱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就在床边蹲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楼折翡往床里一滚,趴在枕头上:“所以说,你这酒究竟是解了还是没解?”
姜白下巴搁在手掌上,也不说话,只看着他。
“……”
楼折翡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那就当你没解吧,要是解酒了还这样,准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现在的姜白智商骤降,比小傻子还傻,楼折翡懒得哄孩子,留他一个人在旁边,翻过身仰躺着,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手指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濡湿感,有滑软的东西在指腹轻轻扫过。
楼折翡浑身一个激灵,立马睁开眼,正好看到姜白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
姜白表情严肃,捧着楼折翡的手,那双圆溜溜的狗狗眼里看不出情绪,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楼折翡头皮都炸了,往后缩了缩手。
姜白不耐地哼唧了两声,追着他,也往前俯了俯身,抬起一条腿跪在床上。
你他娘的,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楼折翡抽不出手,一看姜白那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就烦躁,下意识提起腿,准备给他一膝盖。
“阿翡受伤了。”
姜白突然开口。
楼折翡一愣,突然想起来,姜白刚才含着的手指,似乎就是初桑用银针取血的那根。
所以,姜白是在帮他……止血?
“我没有保护好阿翡。”姜白低下头,对着那根带着水痕的手指吹了几下,喃喃自语,“阿翡会疼,不能让阿翡疼。”
楼折翡沉默了一会儿,用另一只手挡住眼睛。
活了两辈子,几百年,有人敬畏他,有人害怕他,有人仇视他,有人觊觎他……却唯独,没人心疼他。
“阿翡,阿翡……”
含糊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将楼折翡从回忆中拉出,他扬了扬唇:“啧,你叫魂呢?”
“阿翡,吹吹就不疼了。”
“……”
微热的气息修炼包裹住指尖,楼折翡突然有种复杂的心情,他蜷了蜷手指,感觉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指腹。
一触即离。
楼折翡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变得空白,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五感,只留下手上的触觉。
这小傻子,怎么能……
楼折翡心都被吹软了,睁开眼,颇为感动:“姜白,你——”
他话还没说完,跪在床边的人突然闭上眼睛,一头歪倒在床上。
楼折翡:???
姜白半边身子在床上,半边身子在床下,昏睡了过去。
楼折翡张了张嘴,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许是剩下的酒劲儿发挥作用了,姜白睡得很沉,甚至打起了鼾,随着他的呼吸,淡淡的酒气慢慢逸散开来。
楼折翡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提着姜白的衣领,将他整个提溜起来,扔在枕头上。
他看着呼呼大睡的人,越想越气,伸手捏住姜白的鼻子。
突然呼吸不畅,姜白的眉头皱成一团,嘴唇也张开了一点,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趋势。
这等作弄人的小把戏,楼折翡玩得不亦乐乎,正当他准备捏住姜白的嘴巴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熟悉的俏丽女声喊道:“白白,你在吗?”
楼折翡皱皱眉,松开了手。
俏俏不停地敲着门,声音里带了丝急切的哭腔:“白白,我刚才摔伤了。”
楼折翡一头雾水,受伤了不去找初桑,来找姜白干嘛?
“好疼啊,白白,我昨晚给你送的药里有伤药,你帮我上一下药,好不好?”
“……”
上药?
你自己没长手吗?
楼折翡面无表情,挥手设下一道隔音结界,然后爬上床,用被子将姜白捂得严严实实的。
睡觉!
他昨晚没睡好,一定是没有抱着宠物睡的缘故。
想当初在魔界,他可是有万千宠物的,他最爱的是一只纯种白虎,养得皮光水滑,抱起来毛绒绒,软乎乎的。
楼折翡看了眼被包成蚕蛹的姜白,软是挺软,就是没有毛,虽说比不了他的小宠物,勉强也能凑合一下。
他嫌弃地拍了拍睡得正香的姜白,叹了口气,抬起一条腿,搭在他身上,把小蚕蛹抱了个满怀,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至于什么上药,都做梦去吧!
不,都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