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兴怀捂着手臂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藏在那的,他的手臂被刚才两人掷出来的东西打中,鲜血流个不停。
打到一半,正是酣畅淋漓的时候,嵇安安不是很满意有人打断,语气很是冷淡:“你回来做什么?”
“你当真在修行邪术……你用残忍的手段杀了那影妖!”干兴怀盯着嵇安安,质问道。
嵇安安被他劈头盖脸的质问搞的莫名其妙,又觉得和沈宴欢在一起行动实在要不得,怎么警惕低到让这小子看了全程,嘴上应道:“是我杀的,因为他原先想杀我。”
影妖手段下作的很,若刺杀的不是她而是寻常修士,早就送了命。
哪怕没有送命也会被煞气缠身,这玩意儿麻烦的很,一不小心沾染一丝都会折损运道,日后渡劫都会受到影响。
“ 但你用邪术杀人,罪无可赦,我若是你就当羞愧万分,自刎在师兄师弟面前!”干兴怀听到她的答复,皱眉道。
嵇安安觉得这孩子怕不是脑壳有什么疾病。
不然如何能做出单枪匹马强闯敌方阵营劝说敌方头目自杀这种傻事?
嵇安安实话实说:“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就算你叫警察来了也最多只能判我防卫过当。”
不过修真界也没必要守什么人间界的律法,而且这句话她估计这天天在大山里修行的傻孩子也听不懂。
干兴怀似乎被她的厚脸皮震惊到了,沉默半晌后忽然出剑朝她砍去。
嵇安安还没有来得及动作,沈宴欢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了地上。
干兴怀狼狈得摔了一个狗啃泥,手里捏着剑,表情难以置信地盯着沈宴欢,对他吼道:“她自甘堕落,修行邪道,你若是剑修,就应该同我一起联手将这魔头斩杀!”
沈宴欢眼角瞥到嵇安安嘲弄般的笑意,有些烦躁。
他就看不得嵇安安露出这样的神情,好像她下一刻随时就能甩开自己,从容赴死一般──剑断了就再修,煞气难以消除总能找到办法,何必做出这副奔丧一样的表情。
沈宴欢显然对奔丧这个词的对象产生了误解,但这并不影响他又抬脚,踹了干兴怀一脚。
干兴怀因为沈宴欢的动作再次摔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袍被地上的鲜血和泥土浸染,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之前风雅模样,他狼狈的很,看起来自尊心也很受打击,
刚才的战斗他围观了全程,自然了解自己同他们的差异有多大,只不过他看到两个人似乎有着很大嫌隙,想要鼓动里面那男剑修同自己一起杀了这女魔头,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一伙的──还如此这般,欺辱自己。
他气得口不择言,愤愤骂道:“看你也是个修为有成的大师,何必与这魔头……苟合,狼狈为奸!”
沈晏欢没忍住要削他脑袋,还好嵇安安眼疾手快,提前拦住了他的动作。
嵇安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天,觉得天道确实仁慈了。
若不是大家都忌讳天道不敢妄造杀戮,这种人怎么能够活到今日?
沈晏欢眼看着嵇安安忽然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习以为常地将目光又转到了干兴怀身上。
干兴怀这时好像才想起来害怕似的,慌忙闭上了嘴。
嵇安安这魔头压根没管他们,若是自己想跑也还来得及,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思及此,干兴怀在脸上堆叠出了一个掐媚的笑容,他对沈晏欢说:“适才是我失言,阁下不如……”
沈晏欢的动作很干脆,抬剑直接将这只聒噪得和乌鸦一样的东西敲晕。
空气终于能安静点了。
沈晏欢叹了口气,对着那边藏着人的树丛沉声道:“你们的人,自己拿回去。”
树叶摩擦的簌簌声传来,一个小姑娘穿过丛林,走到两人面前,表情尴尬,显然也是听到了刚才干兴怀的发言。
她支吾着想要替师兄道歉,却看到嵇安安忽然回过头,盯着她问道:“你如何看待你师兄的话?”
那小姑娘盯着两位大佬,犹豫了半天,还是语气坚定地开口道:“斩奸除恶,吾辈之责。”
她说的委婉,但是含义已经很明显了。
两个影妖都快吓死了,他们可是目睹了嵇安安杀人的样子,知道这个女人凶得很,杀起人来连眼皮都不怎么眨的。
这小剑修怎么性子这么直,还敢触她霉头?
嵇安安手动了动,插在了口袋里,语气玩味。
她现在的衣服又脏又破还带着一股血液的腥气,但她身材飞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缕风,让人完全不知不觉就会忽略掉她那身脏衣服,她看着小女孩,又问了一句:“可世间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要如何决定?”
“我会自己判断。”小女孩非常认真,两个琉璃般剔透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嵇安安,比划道,“然后用剑,斩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