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渊永远记得当他还是弟子的时候,那一眼是如何的惊艳。
那时他还不叫风起渊,才刚刚来到不周仙宗,他说他要拜这世间最强之人为师。
当时所有人都嘲笑他,问他可知这世间最强之人是谁?
他答不知。
有人告诉他,世间最强者不知,但这仙宗之中最强者,应当是那太上长老,鹤衣仙尊风听雪。
于是他便说他要拜太上长老为师。
每个人都告诉他,他在不自量力。
太上长老何等谪仙一般的人,怎会收他为徒。
风起渊不管,只是说自己一定要拜风听雪为师。
风听雪所居住之地名为绝雪峰,然而却是终日白雪皑皑,一年不分四季都在下雪。
第一年,风听雪在山下跪了整整一个月。
终于跪得那人心软了半分,让仙鹤传话,让他从悬崖上爬上来便收他为徒。
绝雪峰的悬崖高耸/入云端之中,冰冷刺骨又陡峭异常。
而当时的风起渊才刚刚筑基,不过十几岁罢了。
这一爬,便是整整十年。
他不知道自己失败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从悬崖之上掉下来了多少次,他只知道自己要爬上去,他要拜那人为师。
整整十年,每日的寒雪都未曾将他的热血熄灭过。
终于,他爬上来了。
看到那人一身长衫,手持素伞站在悬崖上看着他。
那一刻,最美的月色以及最美的雪色,都不及他的三分绝色。
风吹过他的发丝,他的眉眼如画般温柔,头上系着他的本命法器,寒霜破晓。
风动,吹起他头上的轻纱飘渺而起。
“听说,是你要拜入我门下?”
“你既从渊下而来,不如就叫风起渊吧。”
“你可愿?”
就一眼,仅次一眼,风起渊便彻底沦陷。
他满心满眼里便都只有对方了。
年少欢喜,自是难忘。
如何能忘?
风起渊已经数年未曾叫出过这个称呼了,可他看着眼前的苏墨,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风听雪一般。
“师尊。”
他低声呢喃喊道。
世人不知,他痴恋自己师尊。
世人皆知,他师尊身陨神灭。
苏墨此刻表情别多难看了。
这狗东西又把他认成白月光了,气都气死了。
【叮!风起渊好感动+10。】
苏墨牙齿又开始疼了。
这到底算白月光的好感度,还是算自己?
怎么看都不是自己的吧。
于是苏墨非常不情愿的拍着风起渊的脸,故意用力了一些,“哥们醒醒,哥们?哥们醒醒?”
风起渊双眼恢复了一瞬的清明,随后突然反应过来,他看向苏墨,确定只是苏墨后,眉头皱得仿佛可以夹起一只苍蝇。
他扭头看向那盏长命灯,心想这证心魔果然厉害,就连他都差点着道。
于是风起渊挥出手将那长命灯灭掉,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他想起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但到底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他的师尊,已经陨落了。
他如今,也不过只能睹物思人罢了。
于是风起渊朝着苏墨看去,发现苏墨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风起渊不确定自己刚才是否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因此只是沉默的跃过内殿朝着后面而去。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后面才是真正的墓穴。
只是当风起渊走出内殿时,却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入眼只是一片的白,仿佛又回到了绝雪山一般。
绝雪山,也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苏墨也跟着走了出来,发现一出来就无比的冷,回过头去看,发现身后的宫殿竟是建立在一座雪山上面。
而雪山此刻已经开始下雪了。
风起渊细细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跟记忆之中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便是绝雪山吗?
不,绝雪山在不周仙宗之中,怎会在此处。
那么,他的墓穴应当是在——
风起渊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苏墨见此立刻跟了上前。
“系统,风起渊怎么会这么奇怪?”
【想知道吗?】
“算了,不想。”
【呵。】
苏墨也不知道自己追着走了多久,只看到四周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甚至地上的积雪都淹没到了他的小腿处,他都有些行动困难了。
而他睁开眼想要叫住风起渊,却发现风起渊早看不到了身影,不知道去了何处。
茫茫白雪之中,仿佛天地都只有他一个人。
无边安静,无上寂寥。
苏墨想要喊人,却发现嗓子冷得跟什么似得,根本说不出话。
这让苏墨开始有点惊慌起来。
麻了,风起渊这个狗东西是真把他丢路上不管了。
白雪很大,都严重影响到了他视物,他行走得很是坎坷,一步又一步很是艰难。
不过几步都仿佛用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我是不是快完了?”
【我不知道。】
“你有啥用。”
【嘘。】
“老子没有尿!”
苏墨恶狠狠的想到,心里何止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而就在这时,四周的大雪突然停了下来,地上的积雪也似乎在不断的融化。
以他为中心,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逐渐恢复成正常。
突然苏墨脑子里面闪过一条线索。
他记得,他在世界资料里面看到过,白月光死后好像是被葬入了水晶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