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会儿，咱们马上离开。”赵白羽说着，走向柜子，打开柜门，从下面拿出两套衣服，一套丢向陈桐。“换上。”

陈桐伸手接过衣服，紧接着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衣服上的味道太大太难闻了，而且也太破旧和脏烂，用褴褛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的破烂。“这是乞丐的衣服吧？”

逃亡中，赵白羽也顾不上自己不外露烂伤的计划了，她背着陈桐直接脱下自己身上灰色衣裙，换上脏烂的衣服。“是乞丐衣服。”

陈桐抬头，看到赵白羽身后从背上到脚底那大面积溃烂的模样，一股子凉气从他脚底板直窜到他头顶，令他有些头皮发麻。“赵姑娘，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啊？”太恐怖了，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对着这么可怕和丑陋的身体有兴致。

赵白羽语气轻缓。“服|毒造成的。”

“谁给你下的毒？”

“我自己。”

“……你自己给自己下毒？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为什么？”

赵白羽一边换衣服，一边淡然的说。

“当年我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我们家被查抄，家里八岁以上的男子都被斩首示众，八岁以下的男孩和我们女眷一起被送进了官府牙行，分别被卖到不同的地方，我被卖进的是勾栏院，我娘当着我的面自杀了，我堂姐被人糟蹋死了，我进去几天后、我曾经的一个调香老师偷偷派人给我送了一个烂毒药方和相应的药粉，我吃了药粉，一开始身上起白癣，后来皮肤一点点的溃烂，并且我还给几个我能接触到的女孩下了毒，让勾栏院里的人都以为我得的是传染病。”

“你家出事的时候你多大呀？”

“我家刚出事的时候我十四岁，今年我十九岁。”

陈桐听到这里，看向赵白羽的眼神就有些惊讶、怜悯、敬意和忌惮，十四岁就敢对自己对他人下毒手，这心智和性格也是够狠的，被逼到这份上，几乎跟他一样可怜了，不过他只是被利欲熏心者追杀，他的家族并没有事，只要他回到京城，他就安全了，而且还能获得一块能完全自治的领地，他的处境从长远来看比赵姑娘要好一些。

赵白羽顿了顿，声音平和的继续说。“勾栏院里的人发现我得了可怕的传染病，他们就想烧杀了我，但我不想死，所以我放了自己很多血，我告诉他们，谁靠近我，我就把血抹到谁身上、让谁给我陪葬，他们不敢接近我，我就趁机逃出了勾栏院，后来机缘巧合下，我跟我师傅学了制|毒和布阵，不过到今天为止，我爹招惹的人的手下仍有一些在监视我家的情况，发现一个杀一个，而我们家人的相貌比较好认，为了不被认出来，所以我就一直以烂脸示人。”

相貌比较好认？五年前被抄家灭族，陈桐思考片刻，问道：“你家是哪里的？”

“东地。”

“你是东地赵家人？！”陈桐诧异。

“嗯。”赵白羽点点头，平静的说。“不过我对外一直自称罗姑娘，我家破亡五年以来，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我姓赵。”又道：“你赶紧换上衣服，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陈桐闻言，皱着眉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在赵白羽的催促下换上，心里不断思考关于东地赵家的事。

赵白羽将她的两瓶药紧紧的系在腰侧，拿着照明石头，走到一侧墙边，招手示意陈桐站到她身边。“你会凫水吗？”

“我会用妖灵力控水，但我本身不会水。”

赵白羽扭头看了陈桐一眼，伸出左手。“牵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