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进行了日常锻炼和与士卒同吃后,朱由校正在接见诸多大臣。
“王爱卿是说,景泰帝的陵墓还能用?”
翻看着手中的一本奏本,朱由校连头都没抬,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皇,大行皇帝驾崩仓促,工部来不及营造陵墓。嘉靖年间,庆陵的绿瓦已经换了黄瓦,不算违制。”
伸手擦了下自己脸庞的冷汗,王永光知道自己说的这事儿不好,不过也没办法,现在新的工部尚书王佐推辞不受,他这个左侍郎就是工部的话事人,这事只能他来说。
“大行皇帝必须尽快下葬,否走,恐。。。生不测。”
思索了一下用词,王永光道。
翻译一下就是,泰昌皇帝的遗体停在白虎殿,虽然有用冰镇着,但随着日子过去,难免会放臭。
“准了。”
半响,看完了手中的奏本后,在面提笔写了个准字后,递给韩流云,朱由校道。
“用景泰帝的废陵藏父皇,本为不孝,然现在正处于国家危难之际,也顾不许多了。朕再从内帑出银二十万两,为父皇修陵。此事尔等一定要用心去做。”
“工部如今要供应辽东军需,又要为神祖、大行皇帝准备下葬事宜,难免忙碌。王佐这沽名钓誉的匹夫,置国家大事于不顾,私心甚重,免其河道总督之职,交三司鞫问。”
“朕还要再考虑考虑工部尚书谁可为之,在此之前,就由王永光暂署工部印信吧。”
“臣谢陛下隆恩。”
闻言,王永光连忙伏身拜道,心里也算安稳下来。
他来给小皇帝提议,埋他爹用别人的废陵,已经做好被暴怒的小皇帝拖出去砍了的准备。
听到朱由校同意了用庆陵,一群大臣都是松了一口气,小皇帝时知轻重的,本来以为小皇帝不会同意,他们一群人已经做好规劝的准备了。
而对于泰昌皇帝任命的工部尚书王佐的处理,方从哲的眉头挑了挑,没说话。
王佐这人,是泰昌皇帝提拔的,东林党人。
这就让内阁辅臣韩爌不高兴了,只见他站出来到。
“皇,王佐为大行皇帝所任,其推辞,是依三请三辞之礼,不该应此获罪。”
“三让三辞之礼?”
闻言,朱由校抬头看了一眼刘一燝,道。
“自从前任工部尚书离任起算,工部尚书缺印半年有余。神祖、大行皇帝先后驾崩,正值危急存亡之际。其不思效君报国,竟还在想着三让三辞,为其名誉而谋。可见其私心之重,耗无报国之念。此事不必在言。”
朱由校说完,就挥手让韩流云送诸臣工出去。
本来韩爌还心有不甘,但看到朱由校又拿起一本奏章在读,只能张了张嘴唇,无奈的退了出去。
三下五除二的看完了今天的奏本,朱由校的心暂时的放下来了,这换了个吏部尚书还是有用的嘛。
历史天启年间的东林阉党之争,就是从泰昌皇帝的哪一个月开始的。天启位后,身为吏部尚书的周嘉谟大肆提拔东林党人,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吏部侍郎、考功司主事赵南星,这厮日后在天启三年炮制了癸亥京察,将亓诗教、赵兴邦、官应震、吴亮嗣等齐楚浙党要员扫出了朝堂,直接促成了后来的阉党成势。
现在黄嘉善当了吏部尚书,赵南星是个啥东西?
没听过,不认识,不了解。
放下奏本后,朱由校又拿起了前文中提到过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万历会计录》,张居正监督,户部尚书王国光与侍郎李幼滋负责编写,从隆庆六年(1572年)七月开始,一直到万历四年(1576年)修成,然后一直用到毕自严修成《度支奏议》。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为应付辽东战事需求,户部尚书李汝华议拿着《万历会计录》,每亩加征三厘五毫的赋,四十七年又加三厘五毫,四十八年(1620年)又议请再加二厘,
三年前后平均每亩土地加征銀九厘共计万兩。
辽饷每亩加征九厘,这个征收力度,一直维持到崇祯皇帝台后的崇祯四年,再次每亩加征三厘。
天启是个聪明人,明末大名鼎鼎的三饷,辽饷、剿饷、练饷,辽饷是他爷爷加征的,他只是接受,没再往提。而剿饷、练饷则全都是崇祯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