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所有魔物都在接受利姆露进化祝福的时候,夜原扉带着井泽静江来到了零余子休眠的房间。
或许是树妖精生命魔法效果过于纯粹,洋溢着世界的自然气息,不受一切封印结界的影响。
井泽静江安慰一路上都处于兴奋状态的夜原扉,心里同样有些欢喜。
窗外是闪着微紫色结界光芒的利姆路城镇,零余子躺在另一侧的墙壁下的小床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微长的白色流海有些遮住了眼睛,呼吸匀称,仍然是那副酣睡模样。
“静小姐,我要开始了。”夜原扉眼神微凝,随后侧身向井泽静江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食心者】:吞噬以使用个体为中心一定距离下的灵魂,数量不限,亦可对目标灵魂进行操作。
这是魔王进化带来的技能,或许是听见了夜原扉想要救零余子的心愿,又或者是鬼王体质吞掉了一万个灵魂的福音。
缓步走到床边,夜原扉发动魔王的威慑,伸手驱散漂浮在空中的绿色光点,眼睛流露出一抹温馨。
视角骤然扩大,意识彷佛沉入无底的深井,氤氲着令人心寒的寂静,一团幽蓝色的灵魂光团蜷缩在一角,闭着双眼,虚弱的闪着光芒。
恍若一只努力挣扎逃出蛛网的蝴蝶。
此时的夜原扉没有任何拖拉的心情,意念一动,食心者】技能登时发动,以无限源力】技能为引信转换为适合滋补灵魂的能量,在空中划出一条缥缈的丝带,融入零余子的灵魂。
几秒过后,夜原扉眉头舒展开来,当初猪头帝的妖气并没有伤到她的灵魂本质,加上一直以来托蕾妮的照看,零余子的灵魂强韧度保持完好。
好比一个遭遇车祸昏迷不醒的人,肉体却能在医院进行营养供应下维持基本的生存。
零余子就是这样的情况。
返回到现实世界,零余子胸腔的起伏开始发生微弱变化,眼皮松动,逐渐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澄澈晶莹的眼眸。
柔弱无骨的娇软身体缓缓起身,任由盖着的薄被滑落地面,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两人,嘴角的弧度如月牙般完美:
“夜原君,静小姐,好久不见。”
阳光下,那个浅浅的微笑犹如世间最温暖的幸福,眼睛、嘴角、眉毛都挂着满心的喜悦。
“零余子小姐!”井泽静江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珠,走上前搂住了她的身体,白皙的手掌轻轻拍打着零余子的纤细柔弱的后背,将内心一直以来的愧疚尽数表达。
如果那时没有她挺身而出,躺在这里的多半会是自己了。
厌恶这个世界的自己没有去死,想活下去的零余子小姐却陷入昏迷,命运真是世界上最恶劣的疯子。
夜原扉怔怔的看着两女抱在一起,犹如一阵清凉的风拂去了心里的烦恼。
怎么说呢,这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吧?
零子游走在生死边缘,成功撑过了法尔姆斯王国侵略时期,以他成为魔王对时间魔法的深刻认知,死亡节点已经消失了。
随着未来进一步的成长,他怀疑自己甚至能打破时间线平行的桎梏,彻底完成艾斯黛儿的研究。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对了,夜原扉先生,之前在那个恶魔还没有出现时,你似乎是有话要说吧?”向零余子简要说明在她昏迷中发生的事情后,井泽静江突然想起来。
那个一直想法疯狂,杀伐果断的人居然显露出一点...害羞?
这幅画面在井泽静江脑海中摇摆不定,见过夜原扉是如何审问缪兰的她一度怀疑对方是没有情感的冷酷人物。
耳边的风痒痒的,夜原扉正走神想着的和利姆露解释、安排手下去德瓦岗新上任、帮拉米丽丝组装一个新的魔导人偶等等的一系列琐事。
井泽静江的话彷佛丢进干燥柴火堆里的一根燃着的火柴,哗的一下点燃了篝火,将所有东西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滚烫炽热的气浪,传递着某种温度。
“我......”夜原扉抬头看向井泽静江,玲珑有致的身段,俏脸上的肌肤晶莹剔透,柔嫩的樱唇抿紧,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后面的零余子倚靠着背后的墙壁,感受着许久未见的冰凉,手指拨弄着自己长长的头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要不要这么突然啊?就算是要那个,有哪个好汉是当着家人面去说的?!
在跳楼机上吸烟都没这么刺激吧?!
深吸一口气,夜原扉顿时方才拘谨的神色,随后拉着井泽静江纤细的胳膊走出了房间。
零子嘛,她还是个孩子,至少在年龄和对应的寿命长度上是。
“为什么还要避开零余子小姐?”井泽静江呆呆憨憨的,像是个木偶随着夜原扉的脚步行动。
这也有她情感方面过于贵乏的原因,没来得及享受爱的温暖,就率先化为了温暖他人的火焰。
“因为有些话往往只适合对一个人说。”夜原扉那超常的听力听到外面隐约有魔物的欢呼声,似乎是利姆露要醒来了。
然后,在井泽静江的清澈乌黑的眸子中,夜原扉一字一句,如同倾注了全身的力量宣示道:“静小姐,我!喜!欢!你!
带你离开这个世界也好,继续在这里活下去也好,总之,我的世界从现在开始的每分每秒都想要你出现!”
夜原扉不知道别人倾诉自己心意是什么感受,也从来没有去关注过,距离他最近的一次恐怕就是虎杖悠仁和他的初中同学、三轮霞与机械丸了。
青涩?懵懂?热烈?哪怕是用逻辑扭曲判断。
大脑出奇意外的澹定,心脏仍然保持着稳定的频率跳动,眼中的世界彷佛定格为一幅无比精美的油画,画面的中心是井泽静江。
声音回荡到周围的墙壁,澹澹隐去,她的脸上先是一阵惊愕,流露出澹澹的粉红,继而又弥漫了笑容,那么舒服,那么惬意。
在每个人的记忆中,也会有几个难忘的微笑。
就夜原扉自己来说,零余子苏醒时的瞬间,以及此刻井泽静江展露出的微笑,足以成为他一生铭记的痕迹。
“夜原扉先生,我...真的能承受住这份情感吗?”井泽静江脸色愈发的红了,犹如一支娇艳的,盛开的花朵。
“记得当初你重获新生时说过的话,要为自己而活,接受自己的一切,不要用承受这种过于谦卑的词汇。”夜原扉走近井泽静江身边,双手尝试着放在了她柔韧的肩膀上。
没有拒绝,这是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