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回神了!”温迪从花坛上跳下来,伸手在夏油杰眼前晃了晃,“怎么样?听傻了?”
夏油杰愣怔了一下。
“听傻了也正常,毕竟我可是全广场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弯腰捧起装满钱的帽子,“不过没办法啦,现在是我收工回家的时候了,你要是还想听,就下次再来吧。”
“等等!”夏油杰下意识喊住这个年轻人,和五条悟实力差距的日益扩大,对自己坚持正论的动摇和怀疑,他已经失眠很久了,每天起床都感觉自己被压的喘不气来。
然而这个孩子却轻而易举地消解了他的负面情绪,只是单单一首歌。
这很不对劲。
这个孩子的歌声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是新生的咒术,还是说他手里的琴是某种奇艺的咒具?
夏油杰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他只是想调查一些这个奇怪的歌手,看看是不是什么危险分子。
“嗯?”温迪停下动作,歪着脸看他。
夏油杰这才发现这个这个年轻人有一双极其通透的蓝绿色眼睛。
“……我还没付钱。”夏油杰干巴巴地开口,从钱包夹层里取出一张纸币,搁在帽子里那一堆钱币的顶端。
这个举动有点类似羞辱,夏油杰懊恼的皱皱眉,他在这个孩子面前总有种局促的感觉,似乎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能被这双剔透的眼睛一下子看穿。
温迪瞅了一眼,是一张大额钞票。
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色制服,扎着一个小小的丸子头,细眼长眉,眼睛下还有隐约的青黑,看样子应该还在上学。
是个出手阔绰的孩子呢,而且这个孩子看起来似乎还有点烦心事。
既然如此……怎么可以不敲诈一笔呢,
“不用了,小先生,”温迪突然笑起来,“我今天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
“如果您还想听我加场表演的话,倒不如请我一杯苹果酒?当然菠萝啤酒也一样。”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温迪,全宇宙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
————
夏油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这样带着温迪去了酒吧,明明未成年人不许饮酒,这个孩子却对酒吧的各种酒水如数家珍,甚至还能一脸怀念地讲述它们背后的故事。
“我就一杯菠萝啤吧,”温迪眨眨眼,“您看起来一直在担心我,菠萝啤的酒精含量很低,您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个。”
夏油杰的手指敲着酒杯,他有很多话堵在心口,这些话原本应该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慢慢消化,此时却宛如一大团棉花,让他连一口酒都咽不下去。
自称吟游诗人的小孩坐在他身边,低低地不知道在哼唱什么,并不是他已知的任何语言,酒吧很嘈杂,但歌声却像有目的一般直直地钻进夏油杰的耳朵。
一瞬间他一直以来的苦楚似乎都化为实质,无论是咒术界的腐朽还是人类的愚蠢,夏油杰悲哀地发现,他正在一步一步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可他根本不想这样。
他想倾诉,想把自己的烦恼告诉这个可疑的绿色家伙,然而温迪却并不想听他的故事,伸出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这是专门为您谱写的歌曲,至于您的问题还需要您自己解决哦。”温迪一口饮尽杯子里淡琥珀色的液体,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歌曲只能带来舒缓,真正解决问题的主角还是您自己。”
面对夏油杰警惕的眼神,温迪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诗人罢了。”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掏出钱包。
无论如何,他都得先把这个可疑的人稳住。
“报酬已经够了,我可不接受预订。”温迪嗅嗅杯子里残余的酒气。
“不,”夏油杰推过去一张证件,“你还是未成年吧。”
温迪瞅了一眼,证件上是一张半身照,黑发青年对着镜头微笑,一旁写着他的名字——夏油杰。
“看样子你应该还处于义务教育的年龄段,”夏油杰一脸严肃,“小小年纪却熟悉酒吧里的每一款酒……义务教育是受到国家法侓保护,你现在应该上学,而不是在大街上唱歌赚钱。”
“是家里问题吗?还是说其他的原因,如果是家庭问题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夏油杰停顿了一下,“不收取任何费用。”
就当做是你的歌曲点醒我的报酬。
温迪:………
…杰哥不要!!
所以说无论是哪个世界,人类过分的正义感和对幼崽的保护欲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不过他也确实不讨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