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退出去之后,江恒却依然没有动。
他眉头皱着,看上去有些苦恼,瞧着眼下这个局面,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就这样不尴不尬的杵在那里。
栾凤鸣的视线也落在了江恒身上,栾凤鸣是知道江恒的。女帝对她期望极高,即便栾凤鸣还是在听学的年纪,她已经日日把她带在身边上朝,旁听一些朝中要事,时不时的还要就当下时政点她几下。
她倒是不知道,这个江恒会和自己小姨有什么交集,甚至关系甚密的样子。
栾一瑾拍了拍江恒的肩膀,自己站起了身,站到了栾凤鸣的面前。栾一瑾身材高挑,站在栾凤鸣面前,足足比她高了半个脑袋。
“刚刚在争些什么?”
栾凤鸣倒是没有想到栾一瑾会问这个问题,身上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脸上的表情有些羞赧,一硬着头皮低声道:“为着一些私事……”
栾一瑾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继续盯着栾凤鸣看,盯得栾凤鸣头皮发麻,像是泄了气的丧家小犬似的:“是为了一个小倌。”
“恩,抢到了吗?”
栾一瑾这话一出,不止是栾凤鸣抬头看向她,就连她身边的江恒的视线的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对此,栾一瑾显得非常耳淡定,甚至还呷了一口茶。
见此情景,栾凤鸣的表情活络起来,嘴角一翘,露出小小的虎牙来:“当然是抢到了的,母皇说了的,这世界上没有我栾家人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栾一瑾瞧着栾凤鸣那一副骄傲的模样,比之刚刚,连眼眸都亮了不少,看上去活蹦乱跳的,哪里有先前的心虚。
理直气壮的模样堪比她小时候在皇家书院里耍坏斗狠,相似的程度连本人都要感慨一句,不愧是同一个女帝教出来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往事,栾一瑾牵起嘴角:“倒是把抢来的小倌带上来给我瞧瞧眼。”
“好嘞。”
栾凤鸣应得干脆,一阵风似得刮了出去,脸上的兴奋怎么也藏不住,看着栾一瑾的时候,满眼都是见到了同类的欢喜。
等栾凤鸣离开之后,画舫内陷入了安静,栾一瑾撑着脑袋看向旁边的江恒:“有什么想问的吗?”
对于这件事,江恒从头看到了尾,虽然身边的人看起来都是淡淡的, 可是他就是敏锐的感觉到她气息的不同。栾一瑾可没有把栾凤鸣当狐朋狗友的那种随意,反而更像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长辈一般,看透了一切,却依然不动声色。
江恒看着栾一瑾,确实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殿下若是不希望看见太女殿下堕落下去,何不直接把人扭送到学府去?”
“扭送学府?”栾一瑾轻笑,看向画舫外那快速划动的竹舟,“我这小侄女最像我,正是疯闹的时候,扭送回学府又怎样,改了日子,还是能溜出来偷喝花酒。”
她又呷了一口茶水:“何必当这个出头鸟呢?自会有人帮她迷途知返的,她可和咱们不一样。”
栾凤鸣,可是洛安未来板上钉钉的女帝啊。
江恒扫了一眼栾一瑾手中的茶杯,以及放在桌子上一点未动的酒水,抿了抿嘴唇。
栾一瑾,似乎和传闻中的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