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城。
老刘头在床辗转反侧,窗外风吹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搅扰得他怎么也睡不着。
老年人的觉本来就浅,老伴也被老刘头翻来覆去的动作吵醒,没好气的骂道:“老东西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睡不着了去小卧室自个待着去。”
老头子唉声叹气的起身披外套,伸脚摸黑找着鞋子。这时窗外风声中似乎夹杂着其他的声响,老刘头凝神细听半晌,隐约像是有人在哭。老刘头推推老伴:“哎,你听是不是谁在哭啊?”
老伴迷迷糊糊道:“瞎扯什么呢?”
老刘头锲而不舍的摇起老伴:“没瞎说,真有,你听听。”
老伴不耐烦的坐起来,侧着耳朵听了会,疑惑的道:“咦,好像真有啊。是不是何老五那两口子又闹起来了?”
老刘头道:“胡说,要闹也是何老五他媳妇哭,你听这明明是男人在哭啊。”
“老头子,”老伴揪着老刘头的袖子:“你听听那声音好像是从南边传过来的。”
老刘头身子一顿,紧张的说:“南边,那不是…”
想着前些天发生的事,老伴小声说:“你说是不是刘远回来了?”
“怎么可能,人都烧成灰了…”
“我说的是他的鬼。”
老刘头的脚终于探到了鞋子,汲拉着鞋子说:“我去看看。”
老伴死死拽住老刘头:“别出去,土埋半截子的人了,把好奇心收着点。”
老刘头犟不过老伴,又坐回床,想了半天道:“明天去老大家先住几天吧。”
老伴道:“嗯,走之前去刘远坟头给柱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离着老刘头家一公里外的山坡,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盘腿坐在地,嘴里呜呜呀呀的唱着经文,那语调如泣如诉,正是老刘头听到的哭声。
在男子面前是一处新起的坟包,坟前插着一根招魂幡,边写满了血红色的经文。随着男子的吟唱,经文从最底下慢慢亮起,一个字一个字向蔓延,当所有经文都被点亮,招魂幡顶端爆出一团红光,如同伞盖笼罩住坟头。
男子停止了吟唱,满怀期待的等着。过了几分钟,一个人影从坟包中飘出来。人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睁开眼茫然看向四周,最后认准一个方向想走,却被红光束缚住了。
年轻人犯了倔,用尽所有力气往外冲,红光如同一根被拉长的皮筋,片刻后红光裹挟着年轻人被弹回,年轻人的身影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透明。
看到年轻人的动作,男子心中大喜,刚刚被召唤出来的魂魄很少能反抗招魂幡。这个年轻人能扯动招魂幡,足以证明戾气惊人,不愧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
“刘远,醒来!”
随着男子的呼唤,年轻人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嘴巴嘶喊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男子似乎能听到他的声音,给年轻人介绍道:“没错,你已经死了,是我把你的魂魄召唤了出来。”
“问我要做什么?你不想先说说你最想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