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困没反应过来:“……啊?”
从座位上站起,许恣先去厨房拿了抹布和拖把,回来接过江困手里的活儿。在打扫的过程中,又说:“领带好擦?”
“……”
什么领带???
哦。
原来是她手里的那个。
江困维持着自己脸上僵硬的表情,手里浸透了豆浆的领带“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拖布刚拖完那个位置,现在又溅了一圈。
许恣睨了一眼,凉凉道:“我说,你是不是学傻了?”
江困:“……”
换作平常任何时候,江困一定会怼回去。就算没理,气势也绝对不能输。
但现在不一样。
眨巴眨巴眼,江困对上许恣的目光:“我觉得也是……”
许恣:“……”
气得想笑。
他今天白天有个论文答辩,需要穿正装。少一个领带其实也没什么,他不缺,回去再拿一个就行。
倒是头一次见到小姑娘这么呆滞。
许恣低头轻哼。
不吱声还没事儿。
谁知道这么一哼,站在那边的江困一下子就慌了神:“我……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朝着自己屋子跑去,大号的粉色拖鞋两次都差点没跟上。
许恣停下动作:“你干什么?”
江困头也没回:“我赔给你……”
客厅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屋里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没停止。
许恣把脏抹布泡在水里,甩干了手。
才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好笑。
怎么就这么让她进屋子了。
她能赔个什么。
……
这不是欺负人吗?
窗户上映着倒影,许恣抬头注视了几秒,就回屋子拿了个新的领带。
也不等,拎着西装外套就出了门。
江困捧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安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桌子上还摆着自己吃一半的手撕面包,豆浆被人重新满上。她把东西揣进兜里走近一摸,还是温热的。
旁边是那个泡过的领带。
白色瓷砖被擦的发亮。
江困抿了抿唇,又放平。她原本以为这个人一副少爷架子,少言寡语,没想到收拾东西得这么利索。
甚至,还有闲心把剩下的豆浆倒回来。
一种莫名的情绪瞬间萦绕。
仿佛心被轻轻地捏了一下,又松开,留它自己缓慢地恢复着原有的形状。
江困默默地把领带捡起,拿到自己的屋子里。
又掏出手机,一连搜索了几个词条。
“领带可以用水洗吗?”
“领带泡水了怎么办?”
“领带的修复方法”
……
没有。
最准确的一次回答就是:“领带只能干洗的哦,否则就会失去原有的光泽和平挺。这是因为面料品质不一样,下水后会因为缩水程度不同而皱缩,还可能因褪色发生互染。所以,领带应用干洗剂洗净*。”
看完以后,江困捏着手机沉默了好久。
她之前肯定是没注意许恣这个东西,但看家里这些摆件,还有屋子里的装横布置……应该很贵重。
江困也没留意过领带这种东西的价格,对男孩子了解最多的,还是以前江和耘使唤她出去给弟弟买个奥特曼。
再点进淘宝,进了几个知名的领带品牌。
价格不贵。
至少是她现在能支付得起的程度。
既然如此……
江困把界面切到微信,看了一眼自己钱包。
之前说要平摊的钱许恣也没有收下,那就拿这些钱给他买个领带吧。
她知道算下来,还是占了人家便宜。
所以。
江困暗暗下了决心——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少喝豆浆。
下午有课,江困简单地画了个淡妆就出了门。
施楠楠在微信上给她连番轰炸着狗粮,江困一边提鞋,一边单只手苦笑回应。
临走前,注意到了昨天许恣脱在衣架上的外套。
她迟疑了一秒,又噔噔跑回了屋子。
-
日郎晴空,整座城市上方看不见一朵云。
安绥大学的阶梯教室外。
刚上大学的新生层层叠加,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到处都是稚嫩的脸庞,目光却灼灼。
“我靠,里面就是那个,许学长?”
“小道消息,是的。”
“光听声音就好那个哦!!!人得多帅啊啊啊啊啊啊!”
“别说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回答问题时的那声浅笑。”
“有女朋友么有女朋友么?”
“好像是单身。”
“不过你们不觉得他声音很熟悉吗?我想想……”
“你别想了,估计这是帅哥统一声线。”
……
门外七嘴八舌,在屋里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坐在后面的这届导员都忍不住调侃:“这许恣真是招风啊。”
确实也名不虚传。
许恣,大三保研,数学系连续四年霸占院内第一。
安大十佳大学生、优秀学生代表、国家奖学金证书的持有者、数学建模大赛冠军……太多了,校草只是他最低调的称呼。
似乎还是个b站的百万up?
导员平时很少冲浪,对这些也不太了解。
但又觉得这孩子干什么都能干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