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马的。”小伙计皱眉道。
郝汉寻思不给他一点颜色,他是不知道俺花和尚是杀人的孤星,便道:“我自是看多了你们这些诡诈之人,你再不说实话,我一拳打死你。”说着一拳打在一旁的墙壁上,碎粉四溅。
那小伙计惊吓的很,连忙道:“大师父饶命,我说。只是刚才,一个人突然过来,给我银子,让我倒给你这杯茶水。”
郝汉问是谁?
那小伙计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听口音不是东京人,他说让我给你喝了这杯水,然后再去找他。”
郝汉道:“俺杀的人多,所以仇家多。你这样,我去树林中,你把那人找来,回来后我再给你资财当做回报,否则我杀将你。”
小伙计连忙道:“我一定照着大师父的话而行。”
郝汉放了他,自己则牵着马来到东郊的树林等候。不多时,却见小伙计拉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来到树林之中。
“就是这里?”戴斗笠的人问。
小伙计道:“就是这里。”
戴斗笠的人将斗笠摘下来,四周扫了一眼。
郝汉见到,不由得心惊,是店小二。
当初,金翠莲和金老流落在渭州,被郑屠驱赶出门后,住在客栈。这店小二和郑屠勾结,阻拦她们父女不让走。被鲁提辖痛打之后,还要给郑屠报信,只是鲁提辖在场他没有敢去。
郝汉大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店小二的脖子,问他要干什么?
店小二道:“没想干什么?”
郝汉怒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便是当初的鲁提辖。”
店小二这才大惊失色,浑身颤抖道:“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跟着郑屠的大娘子来到这里后,他们想暗杀你。我想暗中用毒药毒死你,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郝汉道:“你要给我喝什么药?”
店小二眼光向着自己的胸口望了一眼道:“这药只需喝下指甲大的一点,半个月上使得身体逐渐变得衰弱,三个月上所有的欲望全无,半年之后,脚底开始腐烂,肛门被堵塞,浑身仿佛爬满了蚂蚁一样痛痒,肚子里面好像有万千的小鱼游动,血管里好像石灰一样逐渐僵硬,时常做噩梦,会把自己吓得半死。等醒来,就会喘不过起来,渐渐的憋气而死。”
“好狠的毒药。”郝汉大叫一声,从店小二的胸口里将一包药掏了出来,便要往掉小二的嘴里放,却忽然脑海中显现出来一个佛像的幻想,马上停手,将店小二放下来道:“你走吧。”
“你。”店小二道:“可是大师父,你可没有放过任何人。”
郝汉说不出自己为何,只是让店小二快走,趁着自己还没有改变主意,等那小二走后,又给了那小伙计半块碎银子,才骑着马直奔相国寺。来到寺里的菜园,却见一帮泼皮都在,金翠莲也在,就对她说自己要走了。
“恩人,你要去哪里。”金翠莲道:“你若去哪里,我也跟着去哪里。”
郝汉刚要说话,却听到外面有声音。
“大师父,原来是这里的僧人。”
郝汉听得声音熟悉,转头一望,却见高衙内以及几个浮浪子弟匆匆而来,当中竟然有拿干鸟头富安。如何他们会来?
一旁的泼皮有认识这高衙内的,寻思他怎么回来?这前日里,大师父不是还要打杀他吗?难不成做起朋友来?
高衙内满脸堆笑,快步走到了郝汉的面前,把住了他的双手,笑道:“听说大师父要为我说姻缘,我满东京城找着大师父,没有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郝汉听得,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笑道:“我与林家娘子已经说了,她们说等下缓缓。还请衙内莫要着急。”
高衙内听得,忽然眼神一变,甚是不满意。
郝汉看得清清楚楚,莫不是他听得没有期限因此怀疑起自己来,要是被他缠上,自己可就难以去救林冲兄弟了。如何才能再次取得他的信任。
却见高衙内眼睛一转落在一旁的金翠莲身上,他快步走了过去。
郝汉心中一急,莫不是他这淫徒看上了金翠莲?他若是敢动她一下,自己便也顾不得许多,拿下禅杖便将高衙内打得粉身碎骨。
高衙内围着金翠莲转了两圈,转头微笑,对着郝汉一指道:“没想到啊,我方才还怀疑你这大师父有没有能力为我到林家说姻缘。不过,我现在看见这女子,才恍然明白。定然是师父养在寺院里的。一个和尚敢违反寺庙规矩,养着女子,果然和我是同道中人。哈哈,同道中人。”
这话说的让郝汉暗中吸了口气,他要这样理解,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要暂时保住众人便好。
“来,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就要抱一下。”高衙内蹦蹦跳跳过来,一把保住了郝汉,一会,下来称赞道:“大师父好一身硬皮肉,定然是夜驭九女。哈哈。”
郝汉听得他笑得刺耳,忽然想起来一件东西,就是从想谋害自己的店小二那里得来的一包药。便对高衙内道:“衙内不必羡慕,我这身体如此,都是因为拜佛求来的净水。对了,我这里有一杯在寺庙里求来的净水,且为衙内祈求而来,你今天喝了,定然龙精虎猛。”
高衙内闻听,不住欢笑,便叫道快将那水拿来。
郝汉笑道:“就在屋子里,贫僧得关门念经罢,才可端出来。”
高衙内直叫快些快些。
郝汉自己进了房屋,关上门,用水桶里的水将桌上的小香炉洗了一遍,再倒满水,将那包药统统放在水里,搅和得清澈干净看不出来。又拿过来一个大碗,本想将所有的水都倒进碗中,奈何香炉大了,只倒了一半的水,剩下的都留在香炉里。
郝汉准备完毕,转头出来,双手捧到高衙内眼前。
高衙内颤巍巍的举起了碗水放在自己的面前,顿时眼中放光,举起来就要一饮而尽。
郝汉心中微笑,只要他喝下去,半年之内必将遭受比凌迟更痛苦的惩罚。
“慢着!”
干鸟头富安忽然阻止住高衙内,对郝汉喊道:“大师父,你这是何居心?”
郝汉猛的被他一喝,愣住了,难不成这干鸟头富安看出了自己下药的手段?这样,可不太好了。
干鸟头富安冷着脸子再对郝汉喝道:“大师父,你这胆大的大师父。都是因为你在林家外面遇见了我,才有机会帮我家衙内说姻缘。也是因为我,你才有机会见到衙内的真面目。我是你命中的贵人,为何你有这好净水,却不拿来酬谢我,真是忘恩负义,好大胆子。”
郝汉听得,心中一乐,没有想到还有主动上来找死的,没办法,高衙内的坏事,也有这敢干鸟头富安一半,他也死得活该。想着,便到里面将香炉捧了出来,对富安道:“只是好的全给了衙内,只剩下水根了。富安阿哥若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干鸟头富安抢了过来,不等高衙内就一饮而尽。
高衙内见了,眼中再次放光,举着碗一口气喝光了。喝完之后,将碗摔在地上,高喊了一声痛快。之后却来到郝汉身前,从腰间拿出来一个牌子,双眼眯笑道:“大师父,你真是好个大师父。不但帮我说姻缘,还给我这净水,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你,这个给你。”
郝汉接过那个牌子,却吃了一惊,原来是个摘星牌。
高衙内拍手道:“你以后拿着这牌子,去找我爹。我爹爹自然会给你一个好前程。大师父,听我一句,还俗吧。到时候,到我的府中,我们一起快乐。”
郝汉听出来,高衙内是给他爹找走狗呢。
高衙内净水喝得多了,再次嘱咐郝汉要尽快帮自己说姻缘,随后带着干鸟头富安一帮人兴高采烈的走了。
郝汉翻了那块摘星牌,见后面是个“来。”字。
现在组成的摘星诗:
“狗狗狗,走下来。”
什么乱七八糟,自己参悟不得。
郝汉便将牌子放入自己的口袋,转头让泼皮们护着林娘子,等自己传来消息,他们便带林娘子一家走,若要半点差错,就要他们的命。
泼皮们都说不敢差错。
郝汉自拿了包袱,提了禅杖跨上了马,对大家道:“我走了。”
“恩人。”
金翠莲忽的来到了马下,恳求道:“恩人,要到哪里,带我走吧。”
郝汉想起提辖与金翠莲的诸多往事,吐了口气道:“翠莲妹子,因为第一次遇到你我才杀了郑关西。因此二次遇见你,我才进入了佛门。因为第三次遇到你,我才领悟道我这和尚定然孤身一生。可能我们真的有缘,但我要事在身,真带不得你走。若是有缘,我们自会相见。”
金翠莲忽的哭泣,抓起了旁边的一把剪刀道:“恩人既然离去,我也不在俗世,成为了比丘尼姑也好。”说着,便剪自己的头发,只一会,便落满地面。
郝汉只觉得缘生缘灭,或许与金翠莲相遇,注定她会遁入空门。因此心中虽痛,但却忍住扭头,骑马快走朝着野猪林方向奔驰而去。
出了东京城门,郝汉勒住快马回头看了两眼,不知再回东京不是什么时候,若是回来定然和林冲兄弟一起杀回来。
胯下的黄毛马脚步飞快,急匆匆的穿越小径早早的来到了野猪林内,等了半日。却见董超薛霸和林冲兄弟才走进来,董超骗的林冲兄弟被捆绑在树上,而他却举起水火棍,便朝林冲头上打去。
郝汉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禅杖扔了出去,重重的击打董超身上,将他砸倒在地。
那薛霸却举起了水火棍再要砸林冲。
郝汉顺势一夹马背,自己往旁边一跳,骏马飞出,把站起来的薛霸撞飞。
“林冲兄弟,我来了。”郝汉迈着大步朝着林冲跑去,却见一只鲜活的小鹿从林中蹿出,直直的朝着自己撞来。不好,自己和它相撞,要发生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