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李月回头望着郝汉,一脸的无辜和绝望。
郝汉的心本是恶神之心,但现在都要碎了,不是,已经碎了。
吕婆子指着老头骂道:“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都是我,怪我。”老头应了一声,忽然压了一口吐沫,狠心的低着头往墙上撞去。
郝汉在一旁将事情听得清楚,闪电般伸出胳膊,一把拦住了他,低声道:“不要再犯错了。”
老头抱着吕婆子开始哭。
“都怪你。都怪你。”吕婆子在老头的怀抱还不忘抽打。
王泰对郝汉摆摆手,笑道:“好了,我现在就会回去,你也早点找到了钱回来还账,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一杯女儿红酒喝。”大笑着拉着一群手下朝赌坊走了。
郝汉抬头望天,自己的天罪星在哪?
自己是天罪星。
自己的戴罪之身,但愿所有的罪责都让自己承担,让李月安安全的回来。一下决心,问曲光道:“这大镇子里,谁家最有钱。”
曲光望着郝汉奇怪的眼神不知所谓,摇头说不知道。
郝汉又走了一步,逼近了他的脸道:“那你告诉我,谁家比较有钱。”
曲光恍然被郝汉的眼神逼的后退了两步,惨笑道:“有钱的多了,街边商铺都很有钱。”
郝汉又问道:“谁家钱来的不干净?”
“等等,这个我可知道。”
古康出来拍着手大笑道:“我知道,那欢喜绸缎庄里面的杨掌柜的来钱最不干净。他卖的都是烂货,冒充好东西,等回家一用过水一洗马上都烂了。因此赚了不少黑心钱。”
郝汉一把揪住了古康的领子道:“此话当真。”
“当真。要是假的让我淹死。”古康点头。
郝汉让老汉和吕婆子在这里等候,自己挺着身子大步便走,古康和曲光又跟着上来。
郝汉见了一个人便打听,知道了那欢喜绸缎庄的位置,径直来到欢喜绸缎庄,大步踏进去。见一个年轻的俊俏小厮正和几个中年妇人在那里摆弄绸缎。便大步冲进柜台里,对怒喊道:“谁是这里的老板,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
古康和曲光一下都被郝汉的行为震颤住了,这是要明抢啊。要是现在有县衙的都头在这里,肯定会马上就抓起来。
那俊俏的小厮瞪着眼睛望向郝汉,迟疑道:“你说,你说什么?”
郝汉伸出长长的手指对着小厮道:“我知道,你家的钱来的不明不白,把钱都拿出来给我。快点,再慢点我要你们。”说完抓起一束绸缎一下摔在地上,顿时七零八落。
“啊!”
那些帮工的妇人都大叫了起来。
郝汉想要钱,已经想急了眼,叫嚷着让她们快点把钱拿出来,自己要拿着钱去救一个最重要的人。
却冷不防,那俊俏小厮忽然抬起一脚,踢中郝汉的小腹。
因为情急,没有能察觉到有人会反抗。郝汉觉得这下虽然踢中了,但毕竟是小厮,出击的还是轻了一些,自己邪神般的身体是他踢不倒的。因此一怒之下,抓住这小厮的领子,将他往旁边一摔。
“哎呀。”
却听到一声女子的叫声。
郝汉低头一看,这小厮的头发忽然散开,映衬得十七八岁年纪,生的雪白粉嫩,耳朵下有耳朵眼,是,是个女的。
这个女小厮唯恐郝汉会对自己报复刚才的那一脚,靠着墙不断的挪移着自己的身体,想找个机会逃走。
“是,是谁在闹。”
身后传来大声叫喝声。
郝汉转头一看,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见自己在这。便减缓了脚步朝着自己慢慢挪动过来,一边双手慢举在身前道:“好汉,我是这欢喜绸缎庄的掌柜杨申,你想要什么都好商量,千万不要动我的女儿。”
郝汉疑问道:“你的女儿?”
杨申道:“不错,正是我的女儿杨玉。”
杨玉,也就是绸缎庄老板的女儿。郝汉转头,见杨玉正要爬起来还想要攻击自己,一把将她再推倒在地,便喝道:“你们这绸缎庄,一向黑心。因为我朋友妹妹被人劫持走了,你把钱拿出来我去救她。”
杨申呆着眼睛,嘴角动动,显得有些莫名其妙道:“好汉不要焦躁,你可能听错了。我们的绸缎庄自九十年前开业以来,祖宗便立下了祖训,生意一向公平良心,左右都十分的对我们有着良好的口碑,怎么在好汉你的口中,我们就成了坏人?”
“是呀,是呀。”
旁边的那几个妇人都声声说这绸缎庄一向是物美价廉,若是买八寸,他就给你一尺。若是买九尺,他就给你十尺,竟然还有人说这家人黑心,要说,说的人才是黑心。
郝汉被这群女人一阵抢白,不由得一时疑惑起来,对杨申一指靠着墙站着古康道:“不信,你问他。就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杨申转头扫了两眼古康问道:“你又是哪个,到过我家买过绸缎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爹爹,我认识他。”
杨玉从旁边指着古康道:“这个人是个赌徒,向来是喜欢我的。但我个清白,岂能是他喜欢的。我就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古康知道自己躲藏不了了,无赖的一笑道:“是,阮小五,我是骗你的。我本来喜欢这杨玉,哪知她不喜欢我,因此我便抓着时机让你帮助我大闹一下他家,报复一下。”
郝汉听罢大怒,便来抓古康。
古康却猛的一窜,跳出了店铺。
曲光这时候趁机过来,用身体挡着郝汉,不让他动手。
就是因为自己太过性急,想要救下李月,却又中了这无赖的诡计,大丈夫应该知错能改。郝汉想了这些,转头对杨申抱拳道:“大伯,对不起了,我实在是心急想要救一个最重要的人。犯下了如此的错误,还请你原谅。”
“我呢,你主要摔得是本小姐。”杨玉走过来,眼睛眨眨。
郝汉赶忙对她施礼道歉。
“你。”杨申将郝汉扶了起来,望着他目光柔和道:“这么说,那个人对你应该是十分的重要吧。”
郝汉双手攥的嘎巴巴直响,朗声道:“大伯,实不相瞒,我顶着被抓捕的罪名,当然是重要。当初,在下雪天,我曾经伤过她的心。我觉得一生都不能还完。”
“好。”杨申赞道:“好,是个好汉子,说,你要多少钱?”
郝汉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在杨申的欢喜绸缎庄胡闹了这么一通,不相信,不相信杨申真的将钱借给自己,便道:“需要一百两。”
杨申便叫身边的真小厮拿来一百两银子递给郝汉道:“快,救你需要救的人。”
郝汉抱在了怀里,贴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凉凉的,硬硬的,确定是真的银子,便对杨申大道一声谢谢,转头便走。
“站住。”
杨玉忽然叫道。
郝汉转过头,呆呆的望着他。
杨玉走了上来,大声问道:“够吗?这些够吗,不够还可以再给你点。”
郝汉见她正挽着自己的头发,动作一片飒爽,眼睛恰似宝石。不由得自己喉头一哽咽,只是点头,而后转头就走到了大街之上。
古康和曲光又尾随在他的左右,高兴叫道:“你还记得,你欠我们赌坊的钱呢吧,现在快把银子给我们。”
郝汉便抓起一块银子扔给了他们,能抵得上自己从王泰那里借的三两多碎银子。
古康笑道:“你骗人的本事不错。竟然能从那欢喜绸缎庄骗出这么多银子来。既然已经还了赌债,你还不快拿着这些回家。”
郝汉不在乎他怎么评价,只有自己这些钱都是自己借杨申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反驳他们道:“回家,回家有什么意思?我要去赌坊,赌钱。”
“啊?”曲光瞪大了眼睛道:“你还敢去赌坊赌?”
郝汉侧着头笑道:“我要把赌坊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