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镜子里的人影，韩栩猜测鬼镜可能是在模仿自己的行为模式。

它本身其实并没有自我意识？

摇了摇头，韩栩不再多想，纠结这个没什么意义，如何将鬼镜召唤到现实世界才是当前最主要的问题。

“能和我说一说乐园吗？”韩栩试探性的抛出一个问题。

不管如何，鬼镜愿意交流总归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借此对乐园多一些了解。

“不记得了。”鬼镜沉默了许久后道：“我的伤势很严重，忘记了许多事情，只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在我死后把我带来了乐园。”

“男人？什么样的男人？”

“他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但我感觉年龄应该不大，五官...”说到这里，鬼镜顿了顿，有些为难的道：“不太好形容，这样，你到镜子前面来，我让你看看他的样子。”

鬼镜的语气极为真诚，韩栩却差点气笑，垃圾房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源只有门缝透进来的一丁点微亮，想看清镜子里的东西，只能通过售票大厅的灯光。

碎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老实？

韩栩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有回应。

“你不想知道乐园是谁建立的吗？不想知道怎么才能让噩梦为你效劳吗？不想知道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吗？到我这里来，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鬼镜的言语中充满了诱惑，字里行间全是他当前最渴望的东西。

“它会读心术？”

呼吸不由一滞，韩栩后退了两步。

鬼镜似乎不仅能模仿行为，还可以窥探一个人的内心，站在它的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只要你到镜子前面来，我们就是朋友了。”鬼镜诚恳的道：“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我没有办法响应召唤。”

心头猛的一沉，鬼镜竟然连他唤灵的想法都知道？

虽然不确定是鬼镜的自我意识在主导还是纯粹的模仿，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沉吟片刻，韩栩犹豫的道：“交朋友可以，但我有一个疑惑需要你提前解答。”

“什么疑惑？”见韩栩有些意动，鬼镜的声音略显振奋。

“如果我要召唤你，你是根据什么来响应，我又是根据什么来召唤？”

说完，韩栩补充道：“召唤一定有依凭，比如建立某种联系？总之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不会到镜子前面去。”

鬼镜陷入沉默，似乎在思索如何回应。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或者是你不信任我？”韩栩催促道：“你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告诉我，我就到镜子前面去和你交朋友。”

鬼精依旧沉默。

从始至终，它都没有过一句正面回答，所说的话全是根据韩栩自身的记忆编造，是否具备意识难以判断。

突然，一道沙哑且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镜子里传了出来：“笔记...本...上留...下...印记。”

“什么印记？怎么留？”韩栩连忙追问。

“到镜子里来。”刚才的声音好似幻觉，鬼镜再次换成韩栩的声音：“我已经展现出了诚意，好朋友，咱们当面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