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从石凳子跳起来,说道:“今天天色不早了,回家休息休息,明早卯时初,来这里,要是我到了你还没到,那我就算你放弃了,就请你另择名师吧。”说完,陈老爷匆匆的走了,而我歇了一阵,从地上爬起来,回家了。”
回到家,父母还是一顿嘘寒问暖,我却没说太多,吃完饭,我就回到房间,看着自己桌案上的笔墨纸砚,突然多了一点点怀念,但也就是片刻而已,我洗漱一顿后,就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到小土地庙等着了,清晨,天空中还能看到星星,风也是凉凉的,我打了个冷颤,然后原地活动活动,觉得身体浑身酸痛,看来昨天的劳累今天还没完全恢复。天色又渐亮些,陈老爷慢慢悠悠的溜达到小土地庙,看着我说道:“不错,还算有点毅力,但更重要的是持之以恒。现在,从这里下山,再回来,十遍,我数着。”陈老爷说完,我就开始跑,我跑的那么快,山也不是很高,很快就跑完了十趟,但我也上气不接下气,跑不动了。陈老爷又说到:“好,现在你和我跑,咱俩要到镇子北头儿的旺旺粥铺,你只许比我先到,不然你今天就回家去。”我已经答应陈老爷只做不问,所以只得答应下来。陈老爷跑了起来,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陈老爷这次跑的比上次走的还慢,我完全可以超越他,但即便这样,经过刚才那一阵跑,我的体力也消耗了很多,肌肉也觉得酸痛,虽然现在超过他也不容易,但我还是咬着牙做了。
我每每在途中休息一会儿,身后不快不慢的陈老爷总能溜到我前面,然后我再卯足剩余的力气冲到他前面一段地方歇歇,然后又被他超越,来来回回几次,我俩几乎同时到达旺旺粥铺,但还是我先到。我瘫坐在凳子上,陈老爷不慌不忙的走过来,找了张椅子坐下,要了杯茶水,和掌柜的攀谈起来。等我彻底的歇过来(大概半个时辰),陈老爷叫了两份早点(大米粥、鸡蛋、咸菜、饼子等若干),我俩吃了。
休息了两刻钟,陈老爷带着我在小镇转开了,他挨家挨户的问需不需要做家务的,像什么需不需要拾柴、挑柴、劈柴、挑水、扫地、洗盘子洗碗,每每遇到有需要的,就让我进去干,等我干完了,他再跟人收取差不多的费用,一般来说收很少钱(并不给我),到了吃中午饭,就和我到客栈点俩菜,一荤一素,几个馒头,他再喝上一碗酒,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儿,又让我挨家挨户做家务,就这样带我整整干了一天!我大概干了二十家左右,累的我腰酸腿疼。到了傍晚,陈老爷对我说道:“圆宝啊,天不早了,回家吧,明天还是今天早上这个时辰在土地庙等我。”说完,他走了,放我回家休息。父母见到我,还是很关切的问起虚寒冷暖,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劝我回去读书,而我还是一概不理,晚上吃了饭,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天很早(跟昨天一样),我来到山上的小土地庙,活动了几下,陈老爷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土地庙,他今天来的似乎比昨天更早了一点儿,但也感觉不出早多少。好家伙,他又布置下任务,跟昨天一模一样,然后还是一样,带我去吃饭,还是一样,挨家挨户做家务,然后吃午饭,不过午饭变样了,有粥,菜也换了俩,当然,也都很好吃,然后又是做家务,又是这样的一天。傍晚酉初十分,还是对我讲了一样的话,放我回家了,我也还是吃点饭,睡下了。
接下来的几日,每天都是如此,除了我觉得他每天来的更早一点,和中午头那顿午饭每天不一样以外,我觉得什么都没变,但是到了第十日,又有变化了,陈老爷挨家挨户的帮我找活时,给我加了两项,洗衣服和挑粪!(别提我有多气了)而且每次我进去干活,他还在一旁监督,每当我干的慢了,他就赶紧催促,让我快起来,如果我干的不到位,比如挑柴没挑够,他就会让我再次挑,再次干。
后来,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月,我实在忍不了了,就在一天早晨,我再次到小土地庙时,陈老爷已经在那里了。陈老爷说道:“圆宝,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说道:“师傅,这两天太累了,咱能不能歇歇?”陈老爷说道:“不能歇,这才哪到哪啊?不光不能歇,我还得罚你,你今天得多做,五组上山下山。”我嚷道:“师傅,您今天就让徒儿我歇歇吧。”陈老爷说道:“圆宝,还记得你跟为师承诺过的事吗?”我直接说道:“你别跟我提那两条规矩了!你当时答应教我习武,现在呢?除了每天上山下山这么跑,就是到各家去做家务,这些活不用你教我就会,而且我做家务的钱,你也没给过我,我每天可就吃你两顿饭。”
陈老爷听完后不但没恼,反而哈哈大笑,说道:“好个徒儿,跟为师算的这么清楚,这些话你几时就想说了?”我不服气的说道:“本来就是吗。”陈老爷说:“好吧,我就让你知道一下为师的良苦用心,你跟我来。”说完,陈老爷就在前快速走了起来,我立马跟了过去,陈老爷走的极快,我一路小跑撵了上去,没一会儿,来到了上个月那个陈老爷休息的地方,陈老爷四下一寻,找到了坡下的大岩石,对我说道:“圆宝,还记得那石头吧?去,把它搬上来。”我下到坡下,寻思这老头在打什么算盘,我双手一抱这大石,“呼”的一下就抱起来了,我顿时感到惊讶,我的力气有这么大吗?虽然抱了起来,但也是非常的吃力,我抱着大石忽忽悠悠上了陡坡,来到了小路上,放到陈老爷跟前,陈老爷说:“怎么样,上个月能做到吗?”我摇了摇头,陈老爷继续说:“刚才你跟着我跑,我这次走的可比一个月之前走的还快,你这次跟上了,上个月你能做到吗?”我又摇了摇头。
陈老爷接着说:“来,来。”说完,又极快的走了起来,我又是跟在后面一路快跑,这次,陈老爷来到了旺旺粥铺的店门口,陈老爷先到,我随后气喘吁吁的赶到。陈老爷招呼老板过来,说道:“汪老板,你说说我这徒弟这几天在你这里吃了多少钱的饭啊?”汪老板说道:“少说也得有个二两银子吧?”我在一旁大叫道:“二两?怎么会这么多?”汪老板说道:“你光昨天就吃了四个炸糕,三个糖饼,两个饼子,三个鸡蛋,两碗米粥,一碗豆腐脑。说二两啊,可能还少算了呢。”
汪老板这么说,我并不服气,可能早上做了那么多运动,我饿了,多吃口就多吃口,早上多吃,中午就会少吃,所以我也没有什么表示,陈老爷可能早猜到我会这样,又把我带到清源客栈里,把小二叫来,陈老爷问道:“我这徒弟一顿饭吃你们多少馒头啊?小二回答:”六个。”陈老爷接着问:“六个是多少钱?”小二回答:“六个是三十文。”这下我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师傅跟别人要钱时,从不超过三十文,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每天都能找到这么些家务活的原因,而师傅还没算我吃的菜钱。”陈老爷在一旁说道:“圆宝啊,我这还没算教课钱呢。”陈老爷说完,我噗通一下给他跪下了,说道:“师傅,我错了,刚才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对您出言不逊,请您赎罪啊师傅。”
陈老爷说道:“圆宝啊,你的问题并不在一时的不快,或者是劳累的身躯,你有更值得反思的问题,我问你,你觉得这些日子,我有什么变化没?”我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我就是觉得师傅去山顶的时间越来越早了,还有对我更严厉了。”陈老爷看着我,平静的说道:“圆宝啊,我并没有早去过山顶,我去山顶的时间一直是固定的,你说我待你更严厉了?你知道你昨天给几家人收拾了家吗?”我摇了摇头,陈老爷说道:“十九家,上个月你第一次干的时候干了二十三家。”陈老爷一席话终于把我点醒,原来,那个一直变的人是我,是我的思想慢慢变松懈了。
我在地上小声的啜泣起来,陈老爷则坐在板凳上,平静的说道:“我看你吃不了这种苦,你还是回家吧。”我赶紧给陈老爷连磕了三个头,并说道:“徒儿知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师傅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徒儿以后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学忘记武之初的雄心和劲头,以后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不会有半句牢骚。”陈老爷问了一句:“当真?”我爽快的回答道:“当真!”陈老爷接着说:“我听其言,观其行,好了,今天你也不容易,放你半天假。”我兴奋的说:“好嘞!”
从此,我便更加认真的对待习武,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提升自己的武术水平。